馬小青木有去看總舵主,當然她想看也看不著。四阿哥去和總舵主談話了,內容不得而知。
破廟周依舊安靜,人都散在四周,囚四阿哥的地方,反而顯得空曠。
酒窩姑娘來送晚飯,明天她們要開大會決定四阿哥的去向。
這些天馬小青無聊,酒窩姑娘又不肯陪她玩只輸不贏的遊戲,馬小青就講故事給她聽,有時是寓言,有時是腦筋急轉彎。
今天酒窩姑娘沒有聽她講故事,拉著她在一邊說,要馬小青放心,她求了方香主,讓方香主去向總舵主求情,不會害了馬小青的性命。
馬小青轉過臉去,不去看酒窩姑娘的臉,淡淡的說,謝謝。
夜深了,馬小青翻來覆去睡不著,悄麼聲息的爬到四阿哥身邊。
“你不是不挨著我睡了麼?”自從四阿哥打過馬小青後,馬小青夜裡再冷,都不會挨著四阿哥睡了。
“四阿哥,我想求你幾件事。”馬小青嘴挨著四阿哥的耳朵說:“你別說話,讓我說。你回去後幫我照看我的四個宮女,把挽香和迴音送回蘇嘛媽媽那裡,慧姑姑送回太后那裡,沁芳和水湄如果願意回太后宮中就回,如若不願,就請四阿哥代為顧看,將來幫她們嫁個好人家。”
淚水悄悄的順著馬小青的眼角流到身下的乾草裡,馬小青頓了頓,又道:“請對太后蘇嘛媽媽講,謝謝她的顧看照料,對你爹說,我不道歉。”
靜了好久,四阿哥才悄聲道:“沒了?”馬小青想了一想:“如果可以,饒了子芳的命吧,她還小,還是個孩子呢。”四阿哥哼了一聲,問道:“怎麼想起來說這些,你又想偷溜?”馬小青在黑暗中燦然一笑:“不是,是我要回家了。”
黎明到來之前,有個最黑暗的時刻。
凌厲的風吹過山間,飄蕩著粘稠的血腥味。
在崖頂依稀可以聽到崖下奔騰的水聲,酒窩姑娘,哦不,是子芳,仰頭看著天空中圓圓的月亮,點點的星星,嘴角泛起一絲笑:“青格格,你說,我還能回家種菜麼?”馬小青淚如雨下,沉默不語。
“我還以為你真是漢人呢,你說得那麼真,又敢罵皇帝,又敢罵韃子,誰都不認真防你,誰知你卻是個格格?格格是很尊貴的麼?”文子芳笑著問。馬小青壓抑著哭聲,哽咽著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岦青,青青,你出來,你出來,我答應你饒了文子芳。”四阿哥焦燥急切喊話。
“格格,你在那啊?蘇嘛媽媽還等著你回去幫抄經文呢。”玉珠平和溫柔的話語傳的好遠,在靜悄悄的夜裡傳來傳去。
“青青,阿珠,阿珠,你出來啊!”“格格……”
“他說要饒了你,你要出去麼?”馬小青輕聲問。
“不了,我要死了,不想落在滿清韃子手裡,你走吧,我要陪他們去了,要不然留我一個人,誰也不認識……”文子芳喘口氣又厲聲道:“我寧願葬身水底,也不願落在韃子手裡。”
馬小青哽咽:“文芳……”文子芳冷冷輕笑:“嗯,你真聰明,那個韃子王子也聰明,他喜歡你,你會嫁他麼?”
“不會,當然不會。我對做妾沒興趣,對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也沒興趣。”馬小青吸吸鼻
11、潮來水漸深 。。。
子,聳聳肩:“好吧,我陪你一段路罷,從崖上到崖下怎麼樣?”
崖下黑呼呼的什麼也看不見,潮溼的風盤旋著吹上來,陰冷刺骨。
文子芳詫異的看著馬小青:“你真的也要跳,會死的。”馬小青搖頭笑:“不,是回家,文芳,下輩子我們做鄰居,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樣?不過你只能輸我,不能贏我。”
“如果我們下輩子真的做鄰居,我就答應你。”文子芳釋然。
“青青……你做什麼?”四阿哥手執長劍,劍上血痕斑斑,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下,看得分明。文子芳哭罵:“清狗韃子,看你們還能猖狂多少年!!”
四阿哥不理她,按著惱怒輕聲勸哄馬小青:“青青,阿珠,來,過來,給你銀票。”四阿哥衣衫凌亂,髮辮還是馬小青歪歪扭扭結成的,這副形像來誘哄人,實在不算上佳,不過底板長得好,一張臉還算能騙人。
只可惜,馬小青說:“四阿哥,胤禛,你不會真當我是八歲小孩吧?”文子芳問:“你不是?”馬小青笑道:“我決定從現在起,直接跳到二十四歲,當個大人。”
“你要什麼?不要銀票,要什麼,你說?”四阿哥把銀票扔到馬小青這邊,冷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