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個好孩子。”
“爹,你瞧,大娘幫我補的衣服,是一隻小熊耶。”薩兒像得到什麼寶物似的來獻寶,聽到戚淺秋對他的稱讚,嘴兒都要咧到耳根了。
原來她剪下有小熊繡樣的布料遮住衣服難看的地方,這份別出心裁使得本來簡單普通的衣服有了特色,讓從來沒有記憶穿過這樣孩子味衣服的薩地摸了又摸,珍重了起來。
千鬱樹把手放在薩兒頭上,他甚少對自己的孩子作出親呢的動作,當然,這不就代表他不愛薩兒,純粹因為他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
“爹,你輕點,大娘才幫我係好頭巾呢。”薩兒躲了下。
他瞧了戚淺秋一眼,還說沒有添麻煩,他兒子可麻煩人家多了。
戚淺秋帶著恍惚的心情看著容貌相似的一大一小站立在一起,直到被屋子內發出的聲響給激得回過神。
像顆麻薯的蕾兒一覺醒來,惺忪間看不見孃親,開口就哭得驚天動地。
她連忙摟住心愛的女兒,輕聲低語的哄著。
淚珠還在眼眶,眼眨眨,蕾兒看見了薩兒,馬上滑下孃親的懷抱,搖晃晃的奔向門檻處的薩兒。
別又來了——
薩兒以為那團肉圓肯定朝著自己直奔過來……其實本來也是這樣的,但是,當蕾兒看見了站在較遠處的千鬱樹,便跳過薩兒,衝進另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蕾兒,下來。”戚淺秋追出來。
“蕾蕾,抱抱。”她像八爪章魚般手腳並用的圈著千鬱樹的身子,並不打算聽話。
“大爺,對不起,請把蕾兒還給我。”
“我姓千。”
“千爺。”戚淺秋福了福,對上他深邃的眼。
這麼近的距離,他面容輪廓一清二楚。這大爺氣宇軒昂,沉黑的眼如墨,讓她想起滿天星斗的夜空。
“請把孩子給我。”她又說了一次。
“你太容易緊張了,我不是誘拐孩童的人口販子。”他講話的時候鮮少有多餘的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專注的看著人。
戚淺秋垂下如蝶翼扇動的長睫,神情雖然不似剛才驚惶,卻堅持地伸長了手。“我說過,大爺不應該再來的。”
人言可畏。
千鬱樹把孩子還給她。
“我把花種買來了,等種下,不會再來打擾。”
他向來是獨善其身的人,對敦親睦鄰沒有興趣,和街坊鄰居大多也止於點頭之交。和她交會三番兩次的陰錯陽差都在意料之外。
但不管怎麼樣,受不受歡迎是另外一回事,他想做的事一定要完成。
戚淺秋抱緊蕾兒,背過身子,不管蕾兒如何伸長手想留在外面,她徑自進了門,落下了栓。
“薩兒,別看了,我們趕緊把工作完成,別再來了。”他的口氣極沉、極重,有些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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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才走出戚家,千鬱樹就被幾個探頭探腦的大嬸級人物給攔了下來。
“我說這幾天看見千爺家有聲響,晚上燭火又亮,原來真的是薩兒的爹回來了。”被推到前頭來的是個頗有年紀的婦人。
薩兒偎著千鬱樹,他向來對這些吃飽飯只想著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最為反感,就算提到他的名字,他也假裝沒聽見。
當然,那些三姑六婆四嬸七姨九奶奶的目標也不會是他這小鬼,他只要安靜不說話就沒事了。
“你好久沒回來啦,這趟出門有好幾年了吧,我們都以為你們爺兒倆要在繁華的京城紮根住下了,怎麼,城裡不是什麼都好嗎?”
“我愛住哪是我的自由。”這些女人是想知道他在外頭淘了多少金回來吧。
“是是是,薩兒的爹,不是大娘我愛多嘴,我瞧你從這戚寡婦家的門出來,我們好歹也是十幾年的鄰居,關心地提醒你幾句那女人來路不明,又是剋死了丈夫的女人,你還是小心為上。”
“對啊,我聽說她還斷掌,一個女人帶著沒爹的孩子,也是個賠錢貨呢,看她一臉春花,準定不是什麼正經女人,小心點,搞不好她看上你的人財,想帶著拖油瓶賴上你。”
“我看她那風流樣,怕不知道是哪家犯了七出罪被休、沒人要的女人呢。”
七嘴八舌,加油添醋,捕風捉影,全是臆測還有子虛烏有的事。
千鬱樹面無表情,眼中乍現的雷霆怒意雖然一閃即逝,卻看得出來他極為討厭這種名為情感交流,實為道人長短的無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