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要停下來休憩片刻再出發?”伶碩擔心的望向黎卿。
黎卿虛弱的擺擺手:“不用,我睡一下就好了,睡著了就不會暈了。”此時從滎陽出發不過一個時辰,遠不到停下休息的時刻,這大部隊總不能因她一人停下步伐吧。只是她真沒想到,柔柔弱弱的伶碩坐在這麼顛簸的馬車上面色如常。而她,坐慣了現代平穩的交通工具,不暈飛機不暈車不暈船,但現在卻栽在了馬車上。黎卿真的非常不適應馬車,她人坐在馬車上,感覺胸口又悶又噁心。
黎卿側躺在馬車的榻子上,閉眼催眠自己睡覺睡覺,只有睡著了,便感覺不到噁心胸悶了。
可惜一路的顛簸讓黎卿了無睡意,身子難受疲憊,但是精神卻十分亢奮。黎卿的臉色越來越白。
伶碩不放心,一直盯著黎卿,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知道黎卿在逞強。
伶碩蹙眉,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喚道:“勞煩添情公公進馬車。”
添情聽到伶碩的喚聲,微微皺眉。將馬匹交給周圍的侍衛,他一個跨步,身子微曲,掀開簾子。
添情面色平和,但是看到倒在榻子上,面色蒼白的黎卿時,他面上變得慌亂,急切的撫上黎卿的肩膀。
黎卿毫無準備的睜開了眼,添情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那裡面只有她。
黎卿盯著他的眼睛,一時間竟覺得胸悶的情況好了些。只是不知為何,心卻輕輕的顫動了。
“黎卿姐姐,你可是身體不適?”添情的眸中寫滿了關切。
伶碩知道添情公公對黎卿很關心,這也是她剛剛喚添情進來的原因。她在一旁道:“添情公公,馬車顛簸,黎卿有些受不住。”
“你面色太差,需請醫師來給你把脈方能安心。停車休整吧。”添情仍未放心,伸手想撫一下黎卿的臉頰。他手指卻還是頓在半空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我沒事,不用看醫生的。”黎卿見添情這般慌亂,知道他是關心則亂,心裡暖暖的。“不必這般……”
添情對黎卿一向溫聲柔和,但聽到這話,卻未順黎卿的意:“黎卿姐姐不可任性,聽話。”
黎卿訕訕,看著這樣的添情,覺得添情倒像哥哥,而她自己是個鬧脾氣不想看醫師的小孩子。
可是天知道,她真心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暈馬車,不想興師動眾。
“添情,哎呀,好吧。”黎卿敗給了添情關切的眼神,妥協了。
醫師是個斯文的中年男人,是王府裡的洛大夫。
以防大部隊人馬在路途中行到什麼偏僻無人煙的地方,王爺等人恰巧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找不著醫師。洛大夫亦隨著進京。
洛大夫的馬車是在隊伍的後半段,聽到前面急切的召喚,匆匆趕至,還以為是發生何事了。給面色蒼白的黎卿把完脈,洛大夫舒了口氣。
這種給人把完脈,嘆一口氣,這很自然會讓人以為病人病情嚴重。
添情眉頭皺起,將黎卿的肩頭摟住,沉聲問洛大夫:“她如何?”
黎卿心裡也有些疑惑,她難道不是簡簡單單的暈馬車嗎?只是她身體一向健康,活蹦亂跳的呀,她也有些緊張的盯著洛大夫。
洛大夫見他們都誤會了,連忙擺擺手,道:“添情公公放心,黎姑娘無甚大礙。只是路途顛簸,偶有不適,此乃尋常的暈動病症狀。”
黎卿伸出纖細柔軟的手,晃了晃添情的衣袖,嬌嗔地說道:“我早說過沒事,你偏偏不放心。”
“但她臉色如此蒼白,我尋常見到暈馬車的人不曾像黎卿姐姐般嚴重。”添情仍未放心,他眼中的黎卿總是面上帶笑,臉色紅潤的,現下卻蒼白著一張臉,叫他如何放心的下。
洛大夫只能細細的解釋:“這人與人得暈動病的症狀不同,因個人而異,黎姑娘許是嚴重些。”
洛大夫望聞問切一番,又道:“黎姑娘言上腹不適,伴有噁心,面色蒼白,出冷汗,偶有眩暈,但也許經多次發病後,症狀反可減輕,甚至不發生。”
黎卿聽懂了,這就是說讓她繼續在馬車上待著,等噁心難受著難受著就習慣了。
“也只能如此了。”黎卿點點頭,說道。皇上的口諭已經昨兒個就下來了,讓祈王帶著伶碩進京,這事挺急,她不能拖後腿。她忍忍便成,不過就是暈個車而已,她肯定能扛過去的。
黎卿心裡是這麼想的,她覺得自己堅強的很,但在添情伶碩等人眼裡,卻是楚楚可憐,無助的很。
“有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