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雲意懶,任那流年似水……”
玉勝神色一黯,隨即淡淡笑了笑,說道:“悠閒度日,去殺遠禍,倒也不錯……”
皓度無意爭辯,卻還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春至時和,花尚鋪一段好色。我等若不思好言好事,在世無數萬年,亦恰似末生一日啊!”
說著,他一口飲盡了壺中酒,隨即雙目微閉,好似回味不盡的模樣!
這位老友每次出門回來都是如此悵然所失,玉勝早已是習以為常。他又摸出一壺酒放在了石几上,催促道:“還不說說你所遇見的那人……”
皓度先是酒氣長吁,之後才如夢醒般睜開雙眼。未幾,他神色如舊,卻又氣又樂地說道:“你是說那缺德之人……”
玉勝好奇說道:“怎講……”
皓度換了一壺酒,說道:“我此次在那大海上,守了整整五十年。雖一無所獲,而每日裡有碧波長天相伴,倒也愜意!本想著再過兩年便動身迴轉,卻意外遇上了幾個誤入輪迴之地的小輩。其中的一個小子,呵呵……”他自覺有趣地笑了一下,飲了口酒,看著面前的老友問道:“你猜猜,他長得像誰?”
見皓度賣關子,玉勝搖了搖頭笑道:“輪迴之地與我玉守仙域天各一方,我怎知曉!”
“他自稱林一,模樣與那人有幾分相仿……”皓度故作神秘地說道。
玉勝微微一愕,隨聲應道:“天下萬眾,五官相仿者比比皆是也……”
“那小子乃仙、魔、妖一體三修,眸生雙瞳……”語不驚人誓不休,皓度如此又道。
玉勝不由得直起了身子,詫然自語道:“遠古先賢,皆仙、魔、妖一體,後才有三皇分立……而唯聖賢王者,不得有重瞳之相……”他禁不住驚訝了一聲,怔怔看著皓度說道:“龍梵早已魂飛魄散,難不成還有轉世之機……”其又往前探身追問道:“真若如此,你怎會錯過大好機緣?”
這無數萬年以來,皓度一直在堅持不懈地尋找一個人。眾所周知,此乃無望之舉。或者說,如願的前景微乎其微。之所謂執念,莫過於此!而他等到今日,好不易見到一個極其相仿的人,卻輕易錯過,還稱之為小子,又是為何……
玉勝沒了之前的從容,皓度反倒是不慌不忙地反問道:“他若是龍梵,從輪迴塔逆轉而出,經歷過前世種種,怎會不認得故人?他若是龍梵,又怎會為了幾塊晶石而毀我輪迴大陣的陣基?”話到此處,他又加了一句:“忒缺德了……”
玉勝漸漸緩過神來,心頭竟是若有所失。而此事重大,絕不會被皓度拿來說笑。沉吟了片刻,他按捺不住,問道:“那你說……如此一個非同凡響的年輕人,又會是誰……?”
皓度舉著手中的玉壺,臉上帶著意猶未盡地笑容,說道:“用了十年,才將輪迴法陣修復如初,可被他坑苦了……”話未說完,其兩眼中光芒一閃,玄機莫測地反問道:“他……不是龍梵,又能是誰?”
玉勝若有所悟,拈鬚不語。
皓度轉而面向著如畫的山谷。清風襲來,山景搖曳。他自顧說道:“前有七星伴月之天生異兆,後又冒出了這麼一個人。或有巧合,未必無因,誰說又不是機緣所在呢!而肩負大任者,無不是心志堅韌而驚豔冠絕之輩!適逢他劫難在身,正值苦節獨行之際,有無恆久之操、過人之能,不妨拭目以待……”
玉勝緩緩點了點頭,意味不明地說道:“清能有容,仁能善斷,明不傷察,直不過矯,之所謂君子德行,其道中庸……”自古以來,開天闢地定鼎宇內,皆為威震四極而德沛八方的聖賢王者。那樣一個年輕人,可堪大任否?
話語悠悠一頓,玉勝接著自問道:“是他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其轉而衝著對面的皓度澀然一笑,又道:“老友莫忘了,我等不過殘兵敗將兩三隻,何談成就大事!而強敵猶在,絕非一個九牧仙域那般的簡單。與其再起紛擾,不如坐山看景……”
九牧仙域?原本好好的一個吳牧仙域,非要改成九牧之名,無非要一統天地**、人、鬼、神!勝者一方愈發的驕狂,而落敗的一方則日漸消沉。許是平淡寂寞的日子過久了,人的心境亦成了潭死水!欲再起波瀾,或許要等到那九天雷動風雲四起之時!
皓度又一次飲盡了玉壺中的酒,撫著鬍鬚咂巴下嘴,眼光衝著玉勝一閃,說道:“那場浩劫過後,得以倖存者又豈止你我二人!妖域暫且不提,還有……”
玉勝微愕,忙問道:“你離開輪迴之地的數十年間,又去了何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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