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忍不住好奇,旁敲側擊地向孟清打探起了米荷這幾年在廬州時情況。正沉浸在濃情蜜意裡孟清對妻子總也百依百順,每日歸家定要帶來一束名花相贈初七。好事者聽聞了便傳孟郎君臥榻上每日花瓣鋪滿,情趣無邊。此事一經傳出,長安花市頓時熱鬧非凡,花價也被炒得格外高,各家各戶都以花瓣鋪床為樂。
今日,他便帶了一朵內廷太液池千葉白蓮。初七接了去,便道:“夫君不若送我蓮心泡茶更好,去火去燥,靜心養顏。”
“蓮心太苦,送了你怕也是泡來給我。為夫已每日生吃蓮心了,就不必再勞煩娘子泡茶了。”
“夫君越來越沒口德,我不跟你說話了!”
初七一惱,孟清便軟下口氣哄了哄,聽妻子意在要問那放走胡姬,便道:“難道心兒你是在懷疑為夫曾經金屋藏嬌?這可冤枉了。為夫可以指天發誓,絕無此事!”
“沒正經,誰跟你說是這個!我是覺得米荷她有些古怪。在廬州時,她難道發生過什麼事?”
“只聽聞她試圖逃過幾次,用手法十分高妙,人也很狡猾。暗中看守她人不是被迷暈就是……”
“就是?”
“總之不是個好對付女人就是。你儘量離她遠些就是。”
初七聽了卻更加擔憂起來。她似乎無法控制自己這種好奇,越是被告誡不要再探究,便越是想知道謎底。既然不能去找康摩伽和米荷,剩下可能知情便是如今依舊以雜耍為生阿義。
阿義現在所在班子胡漢混雜,都是走南闖北老道藝人。像阿義這般被砍了一隻手頂竿大力士,他們也樂意接收,還處得一團和氣。阿義自問過得還挺滋潤,偶爾吃酒賭錢也不甚在意。
哪知他一次出門將錢輸光,連吃油塌銅板都拿不出,多少開始有點發愁。這時,有人一拍他肩膀就道:“阿義,賭錢不找我,你可虧大了。”
阿義仔細一看,竟是初七,吃驚道:“你這小娃子怎麼突然冒了出來,難不成也賭癮上來了?”
“阿義你輸了多少,我幫你贏回來。有些賭坊會使詐,你被騙了也不知。”
“哼哼,賭坊會使詐,你難道不會?康摩伽小時候教了你這些方西,可見是把你教壞了!輸掉錢我自會翻本。倒是好不容易碰上了你,跟阿義去吃酒要緊。”
“也好,阿義要吃什麼酒,我請客。”
“只要是好酒便行。正巧康摩伽也要來找我說事。人多正好熱鬧些。”
“康摩伽也來?那我就不去了。”
“又不是耗子見貓?你們兩個娃子鬧什麼彆扭?”
“我真不想去。康摩伽見了我會生氣。”
“他敢?有我阿義在還怕什麼?他就是要吃了你,我一個拳頭出去保準他老實。走,走,這就找他!”
雙面
50
初七被阿義硬拉去了附近酒樓,一路上無論說什麼都被駁回。 閱 讀屋即時更新!阿義似乎很有興致,一入座就向店家要了兩斤阿婆清。
點完菜,他便笑呵呵地說道:“春日就該飲阿婆清看牡丹花。如今我兩樣全佔,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阿義怎麼愛吃起清酒來了,何況哪裡有牡丹呢?”
“牡丹就在眼前不是。至於酒嘛,好吃便成。”
初七見阿義三大五粗,竟也懂得討女人歡心,不禁偷偷笑起來。這一笑,引了周遭好幾雙目光過來。阿義咳嗽了一聲,道:“失策失策。帶你這樣美女出來吃酒,說不定會引來登徒浪子什麼。我一個斷臂,怕是鎮不住場面啊!”
初七忙道:“哪有事?跟阿義出來,我還怕誰呢?你又高又壯又仗義,我小時候就特別崇拜這樣男人。”
“對、對!你小時候特別喜歡強壯男人。康摩伽為此還吃過醋,發誓要把自己練壯實了。他如今可是壯得似只猛虎了,那膀子,那身軀,嘖嘖,阿義也要自嘆弗如了。”
初七聽了,腦海裡漸漸浮現康摩伽從前和現在模樣,不知為何臉漸漸紅得可疑。他們小時候都在一個澡盆子裡洗澡。她被按在熱湯裡,康摩伽提了一大桶水就往她頭上澆,澆完了又搓她頭髮又搓她背。耳朵、胳肢窩、腳底一處也不放過。她被惹得惱了就咬他,咬累他還在拼命地搓。如此艱苦歲月現在想來倒是有點讓人害羞。
正巧店家上了酒來,她拿來便灌了一口,藉此掩飾過去。可這阿婆清清如泉水,不能醉人,如此一來,倒顯得更心虛了。
阿義見了道:“阿義我在中原呆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