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當真擺出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勢。
我慌忙遮掩:“咳,小孩子家家,玩著玩著鬧起來是常有的,認真去尋晦氣,倒顯得我們不好了!”
開玩笑!蘑菇是因為青羽才哭的,若我隨便說個小屁孩的名字讓張媽找人晦氣去,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唉!娘子氣性忒好了!”張媽叨咕著,將桌子收乾淨,望了一回天,又問了一點瑣事,我什麼都不懂,便做出脾氣好好的模樣來,謙虛道:“這些事情張媽經歷得多,您掂量著辦,比我認真辦還好呢!少不得要勞煩您了!”
“娘子這是哪的話!”張媽又笑開了臉上的菊花:“這都是分內事!”
等她走了以後,我揉揉額角,自去睡了。
尹無暄的藥丸有些小小副作用,我吃了以後,好像精力不勝往日;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習慣了仙身,人身麼,總是有些容易累的;補點眠也就好了。
這段日子我們都鮮少出門,除了尹無暄必須要去藥局賺銀子補貼家用;我和蘑菇都沒怎麼出去,一怕碰上羲和,二怕碰上青羽,三怕碰上江府裡的人,雖然他們的記憶應該也被抹掉了,然而終究謹慎些好。
只有灝景,我躲過天,躲過地,也躲不過他。
我不過打了個盹,夢都還沒開始做,便聽到當日買來的那對小丫頭中的一個,聲音中帶著驚豔,喚道:“娘子,那位灝公子在外面坐著呢!”
……又來了。我用手抓了兩下頭髮,走出去,果見灝景翹著二郎腿,手裡一把破摺扇搖啊搖的,張媽站在一邊看著他,神色十分警惕。
張媽不喜歡灝景,說灝景老是趁著尹無暄不在的時候來,且長得油頭粉面的,看來不甚君子,娘子平時還是少與他打交道好。
雖然尹無暄同她說了,灝景是我們兒時舊交,然而張媽仍然覺得這世上被故交撬牆角的例子多了去了,還要尹無暄多防著些。
灝景見我,站起來,勾嘴一笑:“冉冉!”背後如百花齊放,暖風襲人。
我嘆口氣,道:“張媽,你去看看米還夠不夠,不然去買些吧,聽說近兩日新米上市,小古饞得不得了。”
張媽更加警惕,氣鼓鼓的剜了灝景一眼,不情不願的答應了,然而神色仍是氣憤得很,一邊往外走,一邊不住的回頭譴責灝景。
“你家的僕人有些蓋主。”灝景眯起眼睛,咂咂嘴。
“她是好人,再說活了幾十年,雞鳴狗盜的事情看多了,難免有些偏見。”我笑笑,心裡小聲加一句:
更何況,你實在是不怎麼像好人。
灝景瞄我一眼,笑著搖頭:“你同應龍一樣,總是替別人說話;這也好也不好。”
“……你做什麼又跑到這裡來?”我橫他一眼:“都跟你說了,別老往我這裡跑,你身上的仙氣那麼重,給青羽察覺……”我省起自己失言,慌忙住了嘴。
“給他察覺怎麼著?”灝景看著我,似笑非笑:“現在他已經是帝俊了,你說的,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怕什麼?”
我伸直脖子,摸摸頭,笑了一笑:“對對,我忘記了。”
“你忘……”灝景以手罩臉,我默默的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左右靜悄悄的房間,再看看日上三竿,白花花的太陽,盯住前門,直視前方,咳了一聲:“嗯,那青……帝俊,應該沒事了罷?”
“當然!”灝景嗤道:“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他會來找你,莫說你臨走時把他的記憶洗得那麼幹淨;便是你沒做乾淨,此刻紫蘇正同帝俊敘舊,一時半會,還完不了。”
“紫蘇?”我愣愣,想到那特別的金眼尖耳,瞭然於心:“紫蘇便是紅蓮吧。咳,想不到,伏羲機關算盡,趕盡殺絕,最後入主天宮的,還是你們。只是這次你也忒不謹慎了,說走便走,現在天宮亂糟糟的,萬一出個什麼事怎麼辦?”
我本來想說萬一來個人把你端了怎麼辦,可是後來我想了想,能端燭龍的人,現在恐怕還沒生出來,是以便沒說。
“不是有你哥哥罩著麼?”灝景甚流氓的打了個哈哈:“再不濟就讓他們鬧,反正天宮又不是我建的。”
他掩著嘴,笑容裡分明寫滿了狡猾。
我看著他那毫不在乎的模樣,心底忽然有些發涼。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陰謀,挖好了坑,布好了陷阱,等著有人往下跳。
等誰呢?
“你不要那樣看我,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紫蘇是……她嘛,聽見帝俊和你有難,急的連孩子都顧不得生就要下來。”灝景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