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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已經瞭解了彼此的打算。

從來不曾後悔過,也從來沒有向命運妥協。

縱使生不能同眠,死總要同穴的,黃泉路上,奈何橋旁,有人陪伴就不孤單了。

天知否,應須憐我,情深入骨,氾濫成災。

☆、焚心蝕骨

十二月初五,便是凌夙決意當眾處死凌翊的日子,他要在那些所謂江湖聞名的豪傑面前,親手斬殺這名“勾結魔教,暗害北海南山兩名掌門”的山莊叛徒,藉以匡扶人心,併為自己奠定穩固的武林地位。

戰箏原本以為,自己會跟著一起去的,誰知万俟安率人前來的時候,只帶走了凌翊。

“莊主吩咐過,要戰姑娘在這裡安心等著,帶一切塵埃落定了,他自會來找戰姑娘說個清楚——希望在那之前,戰姑娘你能夠有所覺悟。”

“我有什麼可覺悟的?該覺悟的是他吧?”戰箏冷冷回應,“不是要殺了我嗎?為什麼不一起殺了我?誅殺魔教少主,怎麼看都很大快人心,屆時江湖人會哭著喊著求他做武林盟主的。”

万俟安仍是淡淡的面無表情:“也許在莊主心中,戰姑娘到底比武林盟主的位置更加重要吧,他說自己下不了手。”

“呵,我說不定會對他下手呢。”

“恕我直言,就憑戰姑娘現在的狀態?”

她在万俟安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她勾起唇角,並沒有反駁回去,只平靜點頭。

“也是,我確實做不了什麼了。”

在凌翊走出水牢大門的那一刻,她伸出手去,兩人指尖相觸,均在對方眼中讀懂了脈脈深情。

這就夠了吧,不管結局如何,終究是問心無愧的。

戰箏站在原地,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直至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內。她怔然良久,緩緩抬手撫向水牢牆壁上錯綜的花紋。

凌夙提起過,山莊中的很多地方的設計都是出自義母之手,不得不承認,凌玉衡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文與武均屬奇才,只可惜……她仍舊活得很失敗。

她愛的人一輩子也不愛她,這就罷了,在那之後所有關於報復的行為,都是她一步一步給自己掘的墳墓。她最終死在了最得意的義子手下,而她的親生女兒們,一個被她所毀,一個被凌夙所毀,註定都得不到好的結果。

“你這一生圖的是什麼啊,本該敬你愛你的人,到最後都恨你入骨。”

或許凌玉衡九泉之下有知,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戰箏長長嘆息,她從袖中取出那兩道使用多年的鎖鏈,端詳良久,忽而彎起眉眼笑了,笑得風情萬種。

凌夙一定覺得她已經動用不了內力,對自己再無威脅,殊不知,天生門若無幾種秘術代代相傳,有哪裡配得上“魔教”二字?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她原本就是妖女,離經叛道,不屑世俗常理,既然現在已經被逼到了萬丈深淵,倒也不妨更瘋狂一些。

纖纖手指撥開鎖鏈前端,那裡便出現了一道裂痕,三根尖利銀針應聲掉落在她的掌心。

銀針走穴,令經脈逆行,由此可激發出體內最大修為潛能,只是……對身體的損害極大。

不過那也沒關係,本來就是隻能活到三十歲的人,還在意些什麼呢?

她將銀針依次刺入周身大穴,任憑痛入骨髓,最後以一口鮮血作結。

內力重新自四肢百骸歸攏丹田,那種迫切想要大開殺戒的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

而此時的凌雲山莊正處於混亂之中,大概連凌夙也沒有想到,半路竟會殺出顧幽這個程咬金。

顧幽一襲素服持劍而立,杏眼含怒,很明顯不是為了笑看兇手伏誅,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凌夙,我問你!”她一改往常的溫和脾性,高聲喝問,“你當真以為那日深夜潛入北海派,殺害我爹之事,就沒有任何目擊者嗎?”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各路江湖人均面露訝色,甚至有人已經迫不及待開口道:“顧掌門,這是哪裡的話?”

“你們可知北海、南山兩名掌門是怎麼被害的?凌夙找來一名替他頂罪的人,你們就相信了?這偌大江湖,究竟還有沒有公道可言?”

凌夙長身玉立,負手站在石階之上,聞言惑然一笑,眼角微揚,依舊如往日那般風華無雙。

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在一瞬間投向自己,他也不急著辯解,只從容開口。

“難道僅憑這一面之詞,顧掌門就想要定我的罪了?諸位英雄豪傑,你們倒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