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損失的成員很快就給長起來的小狗補上了。
母親和阿姨們還沒有受孕的跡象,在不確定獅王的去留之前它們是不會讓自己懷孕的,但不久我就驚慌失措地發現我懷孕了。
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沒有進入發情期的我竟然在最不恰當的時期懷孕了。
那時候,整個家族正在跟著角馬群遷徙,沒到生育的高峰期,沒有人會停下來等你,一日百里,剛下生的孩子沒辦法跟著前進。
我驚慌失措,這種事是我從沒經歷過的,沒有人會教我也沒有人會幫我,母親也一樣。
在一個黎明前的黑暗中,我縮在灌木叢裡,產下一個不足月的孩子,是一個瘦小的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公獅,他披著一層淡灰色的絨毛,全身溼淋淋的,眼睛都沒有睜開,像只小貓一樣微顫著,叫聲又尖又細。
這是我的孩子嗎?當我剛出生時也是這般弱小嗎?
我看著他,心裡一陣苦悶。我的身體還沒有成熟,剛剛經歷了家族的動盪和人生的轉折,更加虛弱不堪,這直接影響到了他的生長,他不足月,身體明顯比其他剛生下的幼仔小得多,縮在一起就是一個絨球。這樣的身體根本無法在這個野性的世界存活,根本無法承受即將到來的風風雨雨。
我一動,他立刻本能地蠕動著身體,向我的懷裡靠近,閉著眼睛在我胸前摸索著,找到乳頭便一口含了進去,可沒過多久,他就失望地哼哼起來,我青澀的身體甚至沒有一滴餵養自己孩子的乳汁。
他那麼小,那麼無助,我卻無能為力。
我只能趴下來,把他擁在懷裡,給他一絲溫暖,與他一起度過黎明前這段最黑暗的時光。
這是我作為母親,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黎明的陽光照到灌木叢時,離別的時刻到來了。
我站起來,鑽出叢林,去追逐自己遠去的家族。失去溫暖的孩子又冷又餓,悲聲哭叫,呼喚著自己不負責任的母親。
他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凍死、餓死或是被其它食肉動物發現?可以肯定的是,離開了母親,他活不了多久,沒有奇蹟發生,永遠都不會有。
我沒有哭,帶著羸弱的身體和絕望的心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悽慘的哭叫聲漸漸弱了下去,一會兒又響了起來,反反覆覆地在我耳邊迴旋。我回頭看看,已經跑出有幾公里了,哭聲不會傳的這麼遠的,但我卻真真實實地聽到了,他在哭,哭自己還沒有睜眼看看這個殘酷的世界,哭自己沒有吃過一口母乳,哭自己剛剛降生就必須面對的死亡。
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只有一隻,是個小公獅,是的,我現在已經記不起他的樣子了。
我把他單獨留在了遷徙的路上,他幾乎一出生就失去了生命。
十四、水牛群
送走了角馬群后,我們的領地迎來了新的客人,就是我眼饞已久的水牛家族。
這些龐然大物可不像角馬那樣好對付,它們狂躁的脾氣、龐大結實的身軀和頭上鋒利的牛角都是我們必須逾越的障礙,如果不小心就會遇到危險。
不過它們也是有弱點的,讓人想不通的是它們的膽子和它們的體重成反比,膽小如鼠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最佳武器。
進攻時,母親一般會安排兩人從正面追擊,橫衝直撞,水牛們見此爭相逃命,隊伍大亂,這時,埋伏在周圍的同伴們就一擁而上,順勢接收它們的老幼病殘。
這個方法非常有用,屢試不爽。
第一次看到這個場面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健壯高大的水牛被矮了半截的母親追得落荒而逃,它們有著強壯的身體、沉重的蹄子和尖銳的牛角,都是我們害怕的東西。如果它們團結起來與我們抗爭,我們一定奈何不了它們。但它們一有個風吹草動想到的頭一個念頭就是逃走,有的甚至連攻擊者在哪裡都沒看到就跑起來,把老的、傷的、跑不動的留下來讓我們個個擊破。
等我們得手大快朵頤時,它們再停下,好像鬆了口氣一般,又開始反覆咀嚼那些無機質的東西。
食草動物是草原上最低等的生物,生存的手段就是狂奔,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跑完了頭一低就吃,吃完了再跑,只要被逮到的不是自己,就會像沒事似的。
當然,水牛也不是隻會逃跑,總有些特殊情況,比如困獸猶鬥的公牛,比如護子心切的母牛。
味道甘美的小牛仔一直都是我們的最愛,但它身邊寸步不離的母牛卻是一大障礙。我們通常的做法還是先用驅趕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