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趕緊攔住李春燁:“尚書大人不必客氣,這兒是軍營,你是兵部尚書,我只是奮武營的參謀。”然後又與林國泰見過禮。
李春燁這才細細地打量朱由檢,年輕,實在是年輕,或者說年幼,可能在軍營呆的時間長了,臉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相襯的剛毅。
“殿下什麼時間來的軍營?老臣怎麼不知道?”雖然李春燁已經被朱由檢別出心裁的閱兵式感染了,他和秦永年一樣,驚歎朱由檢的訓練方法。
但朱由檢畢竟是王爺,按照大明自成祖朝立下的規矩,皇室成員不得從事任何工作,成年就必須去自己的封地,沒有皇帝的詔書,不得離開自己的封地,更不得私自回京。
現在朱由檢還沒成年,待在京師,怎麼胡鬧,只要皇帝不反對,別人也管不著。一旦朱由檢成年,就必須去自己的封地,終身不能從事任何工作,特別是與軍隊的接觸。
以朱由檢在奮武營初步表現出來的軍事才能,如果將來不去軍隊帶兵,實在是太可惜了,說不定振興大明的人,就是朱由檢。但如果朱由檢去軍隊工作,又不符合大明的定製,如果遭到皇帝的猜忌,對國家、對朱由檢人個都未必是好事。
“我喜歡軍隊,剛好身子弱,就想來軍隊鍛鍊身子,已經稟明瞭皇兄。奧,還是林大人送我來的奮武營。”朱由檢也知道李春燁的擔憂,所以直接說明是經過朱由校同意的,林國泰可以證明。既然皇帝不反對,別人又操的哪門子心?即使皇室宗親造反,也是反對皇帝,和大臣們也沒多大關係。只要國家存在,就需要有經驗的大臣來協助新皇管理國家。
林國泰拱了拱手:“早知道信王殿下身懷奇才,臣就直接將殿下留在都督府了。”
第25章閹黨與東林黨
“我沒有軍隊的生活經驗,若是在都督府,面對十萬軍人,我還真不知道從哪下手呢!”朱由檢不是謙虛,治軍和其它事情一樣,得一步一步來,突然面對十萬軍人,他能不能服眾就是問題,朱由校給的一萬兩白銀,真要放在都督府,還不知能花幾天。
“殿下,奮武營騎兵威武,步兵雄壯,但那些口令有什麼作用?老夫還真沒看出來呢!”李春燁果然沒有在朱由檢的身份上做文章,他更關心的是朱由檢是怎麼訓練出計程車兵,又為什麼這樣訓練,他的訓練方法能不能在大明的所有軍隊中推廣。
這些後世的訓練方法,你當然不懂。朱由檢免不得在心中腹誹,“主要是訓練士兵的服從性,軍人以服從為天職。”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李春燁當然明白士兵的服從性對於戰爭獲勝的重要性,但他不明白朱由檢是如何把這些道理上升到理論高度,又是怎麼糅合在軍隊的日常訓練中。
“在戰場,如果軍官號令出擊,即使面對九死一生,也要衝上去;如果軍官命令撤退,前面就是金山銀山,也要撤下來。若士兵或因畏死,或因貪財而不尊軍令,何來得勝之師?何來虎狼之師?”朱由檢對士兵,一直是按照戰兵要求的,也就是說,他訓練計程車兵,不是為了應對閱兵,而是為了能上戰場,隨時能上戰場,“來之能戰,戰之能勝”。但要真的訓練士兵,卻離不開銀子,如果不能改善奮武營的膳食,再好理論,再高的要求也是白搭。
“好一個虎狼之師!奮武營都快成虎狼之師了吧?”李春燁撫摸著鬍鬚,深沉的目光注視著朱由檢,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似乎他的心思都藏在眉頭深深的皺褶中。他已經從震撼中走出來,從他對朱由檢的重視來看,應該是讚許多一些。
“一支真正有戰鬥力的軍隊,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師,必須經歷戰場流血和生死考驗。目前,我雖然安排了實戰演習,但比起真正的戰場,還差了許多。”朱由檢希望奮武營能有戰鬥的機會,最好是規模不太大、危險係數不太高的戰鬥,以便讓士兵們快速成長起來,但奮武營是京師軍,參加實戰的機會十分渺茫,如果士兵沒有經歷戰火洗禮的機會,要建立虎狼之師,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
李春燁似有所悟,他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從兵部左侍郎、右侍郎做到尚書,他對軍隊戰鬥力的提升,還是有自己的看法。
不過大明現在的腐敗,是深入骨髓,從文官到武官,為自己拼命掙錢成了主流和常態,況且,黨爭從萬曆朝以來,愈演愈烈,先是齊黨、楚黨,到現在的閹黨和東林黨的對立,朝廷高官都出自這兩黨。
更要命的是,這兩黨都沒有容人的度量,任何人要想在朝廷有自己的位子,都必須選邊站,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就像乒乓球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