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緊鎖著眉頭,他看了看身前的大火,又看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俞小毛的屍體,“帶上建奴的首級,回城。”
李三被扶上馬,俞小毛的屍體也被士兵們帶回,後來安葬在前屯西面的山坳裡。
“李行,你怎麼搞的?連個死人都殺不脫?”袁崇煥也是皺眉,本來是一場零傷亡的完勝,現在被搞成一死一傷,軍報上就難看多了。
“軍座……”李行咕噥著,卻不敢解釋。
“不要以為打個勝仗就了不起了,回去好好總結、反省。”袁崇煥學著朱由檢的口吻。
“是,軍座。”李行敬個軍禮,“這些建奴的首級怎麼辦?”
“現在天熱,防止腐爛,先用石灰醃好,再稟明孫大人。”袁崇煥不是山海關的最高領導,軍報必須由孫承宗向兵部或者皇帝發出,所以袁崇煥將建奴的首級交給孫承宗。
“軍座,士兵們讓屬下問問,每名建奴首級,三十兩紋銀的事……”李行不便自己來問,只好假託士兵的名義。
袁崇煥知道朱由檢現在不差錢。
每名建奴的首級,可以向朝廷領取三十年紋銀的事,是天啟年間定下的,但只要規章沒有明確廢除,應該依然有效,況且第一軍還是朱由檢的嫡系軍隊,“李旅長,先管好你計程車兵,至於銀子的事……陛下絕不會少了你的。”
“是,是,軍座。”李行敬個禮,“屬下這就去醃製建奴的首級,以防天熱腐爛。”
袁崇煥離開前屯,親自押著建奴的首級來到山海關,面見孫承宗。
孫承宗已經得知袁崇煥大勝的事,“崇煥,你們殺死了多少建奴?”
“大人,我們一共割取一百零六個建奴的首級。”袁崇煥衝孫承宗一抱拳,算是師門之禮。
“一百零六?好,好。”孫承宗親自為袁崇煥泡上茶,“崇煥,這是真的嗎?”
“建奴腦袋後面,都有一條長長的豬尾巴,大人一驗便知。”
“當然要驗。”孫承宗在座位上都坐不住了,“老夫不是不相信你,老夫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燧發槍,大人。”袁崇煥也不隱瞞,“建奴都是倒在燧發槍下的。”
“燧發槍真的這麼厲害?那你們的傷亡怎麼樣?”孫承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傷亡不是太大,這次應該是大功一件。
袁崇煥有些沮喪:“一死一傷,而且都是清理戰場時發生的。”
“一死一傷?”孫承宗的眼睛瞪得比斯洛克的母球還大,隨後他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自嘲地笑笑:“不礙事!不礙事!”
如果袁崇煥說傷亡在五百以上,孫承宗可能皺下眉頭;如果傷亡在五百以內,就是不錯的戰果;如果傷亡在二百以下,就是大勝了。他根本沒想到明軍的傷亡會在一百以下,何況只是一死一傷。
如果袁崇煥說的是真的,那第一軍的戰鬥力已經遠遠超過建奴,更不要說他的遼東軍了。戰爭發生在前屯,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有無數種查證的方式,袁崇煥就是欺瞞皇上,也斷然不敢假冒軍功欺瞞他孫承宗。
“看來,老夫真的老了,後生可畏呀!”孫承宗眯起眼睛,眼神中有一股毫不掩飾的落寞。
“大人,第一軍也是你的麾下,是大人排程有方,我們才有消滅建奴的機會。”袁崇煥不是謙虛,如果孫承宗不是讓他鎮守前屯,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消滅了一百多建奴。
“哈哈,崇煥就不用安慰老夫了。”孫承宗的落寞淡了些,袁崇煥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算是他的門生,“老夫必會如實上報朝廷,為第一軍請功——崇煥,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大人,第二軍和第三軍到達山海關了嗎?”
“已經到了,跟他們同來的還有大量的火炮——馬世龍已經率兵回京,將軍營騰出來了,他們現在暫住軍營。”孫承宗還不知道這些都是火炮,使用的是開花彈。
袁崇煥深思了一會:“大人,既然第二軍和第三軍已經來了,我準備下一步收復寧遠。”
寧遠是孫承宗和袁崇煥共同的心結,他們就是在寧遠相識相知的,在建奴的優勢兵力面前,他們都不肯退讓,這才有了第一次“寧遠大捷”,袁崇煥也得到孫承宗的極度賞識。
“崇煥,第一軍真的可以和建奴野戰了嗎?”
“嗯。”袁崇煥堅定地頭,“就是不知道寧遠城建奴的部署情況。”
“哈哈,看來老夫還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可以做做後勤輔助事宜。”孫承宗並不理會袁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