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見來了客人,禮貌地將他們迎了過來,看到鄭芝龍等人的裝束,不由一呆但他反應不慢,緊接著鞠躬行禮:“軍爺要用餐,樓上請!”
鄭芝龍隨小二上了三樓,挑了一個靠近窗戶的房間,十名士兵圍坐在鄭芝龍的身邊。
“軍爺要用些什麼?”
“將你們的招牌菜儘管上,再來壺酒。”
“軍爺稍等,馬上好。”小二再次打量了鄭芝龍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鄭芝龍從窗戶向外看,大街上車水馬龍,運輸貨物的兩輪車隨時可見,或者運往碼頭,或者從碼頭過來,不由心想,這兒應該是城中的繁華所在。
他經過簡單的統計,過往漢人超過三成,還有將近兩成的荷蘭人,其餘的大概是當地的土著,歐洲人的金髮碧眼,很好辨認,倒是當地的土著,與漢人有幾分相似,只是身體略微矮小,面孔黝黑,眉骨突出。
鄭芝龍沒有看到荷蘭的治安部隊,也許他們正躲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偷偷監視自己也說不定,鄭芝龍不怕與荷蘭人發生什麼摩擦,如果雙方在坤甸起了摩擦,說不定對和談還有好處。
不過對方沒有出現,鄭芝龍也沒有主動挑釁的慾望。
“軍爺,你們的菜來了。”小二的話,打斷了鄭芝龍的沉思,他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的托盤,盤中有一個白色精緻的酒壺和幾個酒盞,還有幾樣海鮮,海鮮正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鍋的。
小二的後面跟著一箇中年人,一身灰色長衫,方臉,鼻子有寬,鬍鬚颳得乾乾淨淨,但露出暗青色的鬚根,頭髮整齊地梳向腦後,是南洋漢人上流社會常見的那種大背頭,面板有些黝黑,不知道是漢人,還是當地的土著。
他向鄭芝龍行了一禮,“軍爺,我可以坐下嗎?”
“你是……”鄭芝龍想了想,應該沒有見過此人,不知道他為何找上門來。
“這是我們海鮮樓的東主,陳老闆。”小二搶著回答,然後放下海鮮出去了。
“鄙人陳達,是這家小小海鮮館的東主。”陳達又向鄭芝龍拱手行禮。
鄭芝龍淡淡地說:“既是東主,那就坐下吧。”他勉強還了一禮,對方來意不明,他不會過於熱情。
“陳某謝過軍爺!”陳達小心地在鄭芝龍的對面坐下來。
“東主不用客氣,這是你的海鮮館,你想坐在哪兒都行。”鄭芝龍是海盜出身,現在又是軍人,他有些不習慣陳達那種文縐縐的樣子。
“軍爺說笑了,現在軍爺是客人,這個房間,這張餐桌,自然是由軍爺來決定,陳某倒是叨擾軍爺了。”陳達起身給鄭芝龍滿上酒盞,他發現鄭芝龍有護衛在身,應該是個高階軍官,在斟酒的同時,不經意問了句:“軍爺可是南海艦隊的將士?”
“正是,我們從附近路過,順便來坤甸吃頓海鮮。”鄭芝龍舉起酒盞,與陳達對飲了一杯。
“那軍爺是……”陳達小心地看著鄭芝龍,既想探聽一些訊息,又擔心惹怒鄭芝龍,大明軍人從未進入過婆羅洲,現在這位將軍帶著自己計程車兵,耀武揚威進入坤甸,不知道還有什麼後續的手段,以南海艦隊現在的實力,應該不是嚐嚐海鮮這麼簡單的事。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鄭芝龍作擺手狀,“倒是陳東主的海鮮館,十分氣派。”
“陳某隻是在荷蘭人手下討口飯吃,讓將軍見笑了。”剛好小二又端菜進來,陳達便對小二說:“吩咐下去,今天南海艦隊貴客這頓飯,我請,讓廚房將拿手好菜都上來。”
“好嘞!”小二答應一聲,小跑著出去了。
“陳東主,我們無功受祿,這麼好意思?”鄭芝龍稍稍謙遜了一會,又和陳達幹了一杯。
“軍爺,陳某離家多年,在坤甸見到大明的軍隊,覺得特別親切,一時高興,軍爺不必介懷。”陳達說得倒是實話,要不是鄭芝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陳達真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當年鄭和七下西洋,一路上不是商貿,就是宣揚國威,與南洋諸國關係良好,從無紛爭和衝突,南洋的百姓常常緬懷鄭和的壯舉。
現在南海艦隊進入南洋,從臺灣島呂宋,再到麻六甲,幾場戰爭下來,讓大明進一步楊威南洋,雖然南洋諸國都已不復存在,但得到訊息的南的百姓,都期盼著大明的艦隊能再進一步,趕走紅毛鬼,拯救蒼生。
如果說鄭和下西洋時宣揚了大明的國威,那麼南海艦隊的勝利,則讓人們對大明生出敬畏之心,漢人在南洋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