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亭宴回答:“瞧一些號稱能夠窺破人之一生的玄術。”
“周易?”
“非也?。”
落薇仔細瞧了瞧他手中?著作?人不詳的書籍,訝異道:“這不是司天監中人所習的星相?麼?”
又道:“你在佛寺當中瞧道家?術法,也?不怕神?佛降罪。”
葉亭宴斯文道:“諸天神佛本是一家?,臣有誠心,各路都曉得的,況且習是占卜國術,才能為娘娘算上一卦,娘娘想?聽麼?”
落薇笑道:“好啊。”
兩人順著山路向下走去。
暮春場一案之後,兩人約定三日在高陽臺相會?一次,不知為何,那?日在床帳中?擁吻過之後,葉亭宴竟再未對她做出?什麼逾越舉動,每次最?多不過是握著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一些近日在朝中的謀劃計算。
落薇心中?納罕,沒有開口問,卻也?不曾虧待,有意無意地在宋瀾和朝中交好的臣子那裡點了好?幾句。
臺諫瞧不上皇帝近臣,宋瀾便擺了葉亭宴寫過的《傷知論》,將人擢到了瓊庭做皇帝侍讀。
如今他雖仍是五品,但為宋瀾謄抄密令,職權已與三品的瓊庭學士無異,兼之有些功夫,還能為他做些旁的機要事,一躍在朝中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同擢的還有本就在瓊庭做侍講學士的常照,不過只是從正七品升到六品。
他為人有些孤僻,知交好?友不多,在藏書閣也不常與人交談,不比葉亭宴八面玲瓏,這微小的升遷,相?較而言便沒有那?麼惹眼。
臺諫已經因皇帝重用朱雀、越矩擢拔吵了許久,葉亭宴如今被人盯得緊,連出?宮晚了都要被彈劾。
兩人有五日不曾尋到機會?獨處,落薇去了一趟藏書閣,見他在進門的廊柱上提了一句“煙中?列岫青無數”。
此處相見不得,還有岫青寺。
她左思右想?,還是在辦那場荷花小宴前出了宮。
略一分神?,落薇便發覺已經與他走到了禪房近前,她回頭與煙蘿對視了一眼,煙蘿會?意,上來為他們掩了門。
葉亭宴問了她的生辰八字,在案前坐下,扯了一張本該用於抄經的宣紙,煞有其事地畫起?命盤:“都說生辰是命之所繫,怎麼娘娘毫不避諱,就這樣告知臣了,也不怕臣圖謀不軌?”
“我不信這些,”落薇在他對面支著手,戲謔道,“葉大人好?本領,不持長風令,金天衛也肯聽你的調遣?”
“有了八字,便能得一個?固定的命盤,紫薇天上一百零八顆星星,每一顆都有自己的位置,所謂的‘命’,所謂的‘運’,早在出?生時便被定好?了,娘娘不信,怎麼還肯聽?”葉亭宴專心地比劃著,隨口答道,“至於金天衛……娘娘謬讚,為了見?娘娘一面,臣自然是要用些心思的。”
他說著便將手中的筆遞過來,一手翻著手中?的書,另一手指了指他畫出的十二個方框中尚還空著的一個?:“臣學藝不精,還需讀書,請娘娘相?助添一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