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陣; 將拿著荷蘭水的兩手背到身後; 探頭找了一陣,“我要帶誰去蒲臺島?”
斯言桑指了指自己:“我呀。”
楚望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 問道:“你是誰?”
他笑道:“你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楚望將他上下打量一番; 搖搖頭,“我的未婚夫最近吃多了土豆雞蛋; 應當是長得圓滾滾胖嘟嘟的。你太瘦了; 哪裡像他?”
斯言桑笑得頗有些委屈,“那我現在去吃胖也來不及了,該怎麼辦?”
楚望看了他一陣; “吃這麼多乳酪都沒多多長些肉,你倒是怎麼回事啊?”
他微弱的反駁道:“香港陽光這麼好; 你怎麼也沒有曬黑?”
楚望惡狠狠道:“怎麼; 你喜歡面板黑一些的麼?”
斯言桑沒忍住笑了。
“不是。剛剛好……”他微微低頭,努力思索了一陣,這才抬頭總結道:“什麼都正好。”
見他措辭小心謹慎的模樣; 楚望也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叫‘都正好’?隨便?你是來我家做客呢?”
“我不是你的客人麼?”他壓低聲音來問:“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你是我的……”楚望認真的仰頭思考了一陣。
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一句俏皮話時,她轉過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偏著頭微笑著。斯言桑忙不迭追上來替她撐起傘; 嘴裡卻不依不饒的笑問道,“所以是什麼人?”
兩人一前一後在雨中穿行著。雨越來越大,竟有些初夏陣雨的意思。出了碼頭走到巴士站,楚望皮鞋裡幾乎溼透; 她低頭去看他的褲腳——膝蓋以下漆黑一片蔓延進靴子裡,想必鞋子裡也已溼透。
“行李呢?”楚望問。
“在碼頭寄存了。”他說。
楚望低頭沉思了一陣,去香港仔碼頭的巴士也來了。楚望手裡拿著汽水,嘴裡銜著兩張車票上了車,斯言桑收了傘緊跟著。人群陸續擠了上來,兩人往車尾走去,稍稍站定,車便啟動了。
車裡應當十分擠才對,楚望卻能輕鬆的轉個身。回頭一看,原來斯言桑替她圈了個小小天地出來。
斯言桑衝她“啊——”了一聲。趁楚望微微錯愕的瞬間,她嘴裡那兩張粉色車票便被他抽走了。俯身時,他髮梢滴落兩滴雨水在她手上。楚望看著自己手上兩滴晶瑩水滴,抬頭時此人正噙著笑看她。
“從剛才開始,你一直笑什麼?”
他搖搖頭,不答。
楚望頗有些無奈,又問道:“熱麼?”
他點頭。
楚望將荷蘭水遞到他跟前,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幾口。
“甜麼?”
“甜。”
“真的麼?”楚望存疑的喝了一口,果然齁甜,甜到她沒忍住皺起眉頭,也不知這人是怎麼面不改色的喝掉一整瓶的。
眼見香港仔要到了,楚望忙不迭墊腳去夠鈴繩,夠了幾次沒夠到。斯言桑微笑著輕輕伸手,炫耀似的,鈴鐺叮鈴噹啷響了好一陣。楚望看了他一眼,他抿著嘴,又將那鈴鐺搖響兩次。這次連開巴士的也覺得他炫耀過了頭,嘴裡說著:“好了聽到了,又不是聾子!香港仔下車——”
一個急剎車,楚望伸手矯健的抓著他的手便往車門擠去,擠了好一陣,腳尖剛沾了地,車便風一陣的開走了。她大口喘著氣笑了,說,“跟打仗似的,對吧?”
他卻不答,怔忪的看著自己被楚望緊緊抓著的右手。
楚望也笑了,依舊拉著他往碼頭上跑去。這時卻又不下雨了,濛濛的陽光隔著雲層,地上溼漉漉的。一艘輪渡正要開走,船員在岸上呼喊:“長洲趕緊上船了——”船已駛離碼頭兩米有餘,他也不再喊了,一個助跑從碼頭跳上甲板,看得楚望目瞪口呆。
上一艘輪渡駛離的那陣騷亂剛剛平息,楚望便去找另一艘船旁侍立著船員,問:“去蒲臺島,最近的一班幾時出發?”
那人皺眉道:“蒲臺?今日禮拜五,也不是公眾日,蒲臺不開船!”
那怎麼辦?楚望回頭看著斯言桑,心裡否決了無數別的方案。他卻朝遠處微微眯起眼看了好一陣,這才又問那人:“那一艘船是開去哪裡的?”
那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說:“那是開去蒲臺島上的,不過是水兵船。近日新請來幾位軍官講課,這才請外國軍官們去蒲臺島上慶週末——”
謝過那人,斯言桑回頭微笑道:“跟我來。”說完便拉著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