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疏不語,阿秀又將聖旨開啟,念出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甘將軍之庶女甘蕊兒,因救駕有功,特封為貴妃,統率六宮,欽此。”
“這。。。。。。”阿秀愕疑。
“你有本錢反擊。”西門疏想了想,又加了個期限。“在帝后產下龍子之前。”
六宮她只是代掌,鳳印她也只是暫時保管,等溫絮生下孩子,東方邪便會收回她的權力。
玉溪宮雖沒太監宮女侍衛,但不代表就真是冷宮。
她待在寢宮裡,不等於她不敢出去滋事,她不得皇寵,不代表她就是廢妃,鳳印在手,她又是四妃之首,是該露其鋒芒了。
“六小姐。”阿秀雙手緊握著兩樣東西,心五味雜陳,冬兒是帝后的人,帝君專寵帝后,她不想給六小姐惹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西門疏意在言外,絕豔的臉上平添一份霸氣與傲然。
端起碗藥放在嘴邊,熱起夾著藥味刺鼻,西門疏微微一愣,嗅覺敏銳的她,輕易分辨出,這不是她要的藥。
冰眸凝結,西門疏渾身充滿攝人的寒戾之氣,字句犀利。“你換了我的藥。”
西門疏的氣勢本就給人不怒而威的畏縮,而此刻的她更加讓人心生畏懼,連靈魂都在顫抖,阿秀雙腿一軟,嚇得跪在地上。“奴婢沒有。”
西門疏黛眉輕挑,目光復雜的變幻幾許,漸漸趨於平靜,阿秀的話,她不質疑。
她並不知自己讓她熬的是什麼藥,就算她要換,也不可能換成安胎藥。
西門疏放下藥,無謂的說道:“沒事,藥也許是有人趁你不注意時給換了。”
“不會,從您手中接過藥包到送來,全過程我都。。。。。。”阿秀突然沒聲了,難道是。。。。。。“冬兒。”
“冬兒?”西門疏蹙眉。
“冬兒就是帝后的貼身宮女。”阿秀將在藥膳房發生的小風波敘說了一遍。
西門疏目光呆滯的盯著碗裡的藥汁,神情複雜難變。
後宮之內,也只有溫絮才會喝安胎藥。
這是天意,還是報應?
西門疏有狂笑的衝動,她還沒向溫絮腹中的胎兒展開報復行動,就遇上這陰差陽錯的事,那包藥是避孕藥的三倍,不僅可以打掉她腹中的胎兒,還可以讓她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耳邊響起,在懸崖上自己的話。“東方邪,我祝福你們永遠白頭不相離,但我詛咒你們能長相思守,生命中永無完美,遺憾永相隨。”
“報應,報應。。。。。。哈哈哈。。。。。。”西門疏瘋癲的狂笑,笑聲淒涼,沒有報復後的喜悅。
西門疏在心裡鄙視自己,以前的她運籌帷幄,披荊斬棘,逆境中也能險象環生,手起刀落,血濺三尺,刀下亡魂無數,卻從未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者,更別說是腹中胎兒。
想到東方邪逼她喝墮胎藥那一幕,想到懸崖上東方邪對她趕盡殺絕。。。。。。
不,溫絮腹中的孩子不能死在陰錯陽差中,必需讓東方邪親手了結,只有自己的手染上自己期待孩子的鮮血,才會午夜夢迴夢魘糾結,才會有蝕骨噬心的悔意。
孩子沒有,溫絮又絕孕,這種錐心之痛,剜肉之殤,他永遠無法領教。
“不能這麼便宜他,不能這麼便宜他。”西門疏蹭的一下跳起來,直接從窗戶翻出去,狂奔而出。
她要的不是東方邪遺憾悲痛,她要的是銘記於心的悔意,刻骨難忘的絕望。
“六小姐。”回神的阿秀立刻追上去。
這樣的西門疏,讓她想起那夜雷雨暴風那夜,她被擊暈,不知事後是如何平靜,第二天西門疏又像沒事人一樣,但她清楚事情真發生過。
還未跑出院子,就撞到一堵肉牆。
因狂奔的速度,重心不穩,連連向後退了兩步,腳下一扭,左腳扭傷,眼見要跌倒,木夜長臂一伸,摟過她的柳腰。
“出什麼事了?”木夜心底剎那間湧起隱隱的不安與濃濃的擔憂,這樣濃烈的恨意,滔天的怒意,瘋癲的殺氣,他不是第一次見,狂風暴雨那夜他見到過。
被淑太妃算計,她眼中也只有失望與認命,卻不見絲毫恨意。
他也覺察到,她的恨意並非來自昨夜。
“不能這麼便宜他。。。。。。”西門疏口中含糊喃喃自語,眼神變得迷茫,還有幾分空洞,少了那份急切的意思。
“他?”誰啊?知道問她也問不出答案,木夜詢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