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你……”

他的聲音似從很遙遠的地下深谷傳出,隔了幽幽暗道和茫茫煙霧,竟有了哽咽的氣息,如果他不是一直強勢地站在山頂,此時怕不得哭上一場。他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但只要能喚醒自己弟弟,幫他渡過難關,就是叫他念上一年經文他也願意。

他雙目幽深暗沉,顫抖著聲線:“你要是不醒過來,我就把她送給別人,讓她天天伺候別的男人,到時,她在別人身下輾轉承歡,看你還能不能睡得這麼心安……”

榻上之人似聽到了他的話,皺起了眉頭,似在經歷一翻痛苦煎熬。重傷昏迷之人最怕就是意志力不夠頑強,顧南遠火上澆油,“嗯,送給誰呢?就送給厲凡手下的人,你也知道那幫人最不心疼女人,她又那般不規矩,到時就有得她受了。上次還說有個人一個月折磨死了三個女人,希望那個施曉然不要那麼快被折磨死。”

顧北遙額上浸出汗珠,似夢囈般輕哼,幾不可聞,“不要,大哥,不要”

顧南遠聽到他的聲音,忙喚:“畢涵,快來。”

畢涵進來瞧了瞧,面色緩和不少,“有反應就好,應該能撐過去,不過醒來還要段時間。”

“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沒良心的小子!”顧南遠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抽得太厲害,老是回覆不了評論,希望各位親見諒。

努力碼字中,給動力啊

醒來

顧北遙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又帶著疼痛的夢。

夢中又回到了煉獄般的少年,自己四肢被牢牢綁緊,有人拿來黑乎乎的一顆藥,他甩著頭,哭喊著“不要,饒了我!”

他哭得聲嘶力竭,痛得五臟俱裂,旁邊的人猙獰的笑臉像魔鬼一般。

全身上下都是入骨的疼,而意識,一直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衰竭,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但慢慢地,疼痛開始消失,而他變得很輕,似一片羽毛,全身放鬆,平和安詳,那是從未有過的舒服,想讓人一直沉睡下去。

可有人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麼,那聲音穿透黑暗,帶了安定緩和的力量,他叫自己“北遙”,他喚自己快醒過來。他的聲音驅走了那種愉悅,疼痛又重新襲來,真是不好的感受。

他的感官開始變得無比清晰,記得這個聲音,是自己的大哥,對了,大哥已經將自己救出來了,再也不會被關起來,那些全是夢,自己已經被救出來了,還有一個溫溫軟軟的女人陪著自己。他聽到那個聲音說要把那個女人送走,他的心裡一陣驚慌,黑暗中掠過一張朦朦朧朧的臉,帶著燦爛的笑,他不要把她送走,他扯著力驚呼:“不要,大哥,不要”。

他要是走不出去,就沒人照顧她,他似乎看到她可憐的樣子。

接著,又陷入黑暗與疼痛。

但黑暗中有一雙柔軟的手拂過自己的傷口,有人在自己耳邊說:“北遙,該喝藥了”,不是之前那個人,是個女人,她的聲音很溫柔,腦中又掠過那張臉,他下意識地吞嚥送入口中的苦澀的汁水。

這個夢很長很長,多年前的場景時不時出現,他依然被嚇得全身繃緊;但還會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女人柔軟的手,他們會驅散欲將自己拖入地獄的惡魔,帶來一絲陽光和溫暖,他有時能記起那個男人是大哥,有時卻又記不得;他想不起那個女人的名字,卻記得她有滑膩的手指,有一張俏麗的臉。

那個男人常常說要把那個女人送走,引得他一陣窒息難受;但那個女人還一直在身邊,會送給他清涼的水或是苦澀的藥,她的聲音很溫柔,似柔風拂過湖面,漣漪一圈一圈,她說:“北遙,你要好起來,你說了要照顧我的。”

過了不知多久,那個柔和的聲音換成了抱怨,“我受傷了,畢涵都不給我療傷,你看你不在,我多可憐,還不快點醒過來。”接著還是苦澀的藥水,但她的手拂過嘴角,就不會那麼苦。

疼痛和熱感在減退,似乎不那麼難受了。

可他依然無法走出這夢境。

那個男人又來了,他又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從柔和到威脅,從威脅變成了無奈,再從無奈變成了懇求,他不斷重複這些。

他在黑暗中走著,四處一片混沌,找不到出路,但他不能沉睡,有人在不斷呼喚他。

不知過了多久,走過了多少路,他看到一絲亮光。

眼睛迷迷濛濛睜開一條縫,陌生的營帳,卻是溫熱舒適,身上多處傷口疼痛。

他偏了偏頭,熟悉而挺立的身影映入眼中,雙眼滿是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