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州一共有大小六十三座碼頭,其中登記在冊的有四十二座,其餘的則是民間私設的貨運碼頭,因為流域相對狹小因此官府也並沒有把控。
幾天前,一艘從南邊駛來的廣船進入了名為福平的私設碼頭。
當地的幫派勢力想要上船收取過路費,結果不僅沒有收到銀子,反而是被打得重傷,然後被丟下了船。
前前後後已經幾十個人栽在這艘船上,可以說這座碼頭自打建立以來,還沒遇到過這麼硬的茬子。
雖然這艘船的人不多,但是架不住全都是武者,而且其中還有八品上的高手。
八品上的武道水平基本上已經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這麼一個小碼頭哪裡有人惹得起。
後面地方官府也派人來巡視檢查,畢竟這些幫派勢力都是跟著當地官府穿一條褲子的,不然怎麼可能一直相安無事。
本想著有官府出面,這船上的人便是不敢再造次。
結果當地的知縣帶著人上船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灰溜溜的從船上下來,而且臉上的驚恐之色溢於言表,就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這便是讓眾人更加疑惑,這艘船的主人到底什麼存在,居然連官府都不敢過問
這一日,廣船上的人皆是來到船下,在碼頭上排成一列,周圍的人都是遠遠便止步,哪怕是一條狗靠近,都要被扇兩巴掌
就在眾人詫異之時,一行車隊便出現在碼頭外的石路上。
車駕上掛著象徵大唐皇室的龍紋旗,一時間更是嚇得碼頭上的人不敢直視。
能把這龍紋旗掛在車上的人,這身份根本就不是他們能企及的存在。
那些原本還想趁此機會找回場子的幫派勢力,在看到龍紋旗後也只得打消念頭。
說到底他們在江湖上連個屁都算不上,更不要說得罪大唐皇室了,只怕是第二天金吾衛就會來把這裡掃蕩乾淨。
李兆牽著秦思思的手從馬車上走下來。
即便秦思思臉上掛著輕紗面罩,但她出現的一瞬間也是吸引了眾多男人的目光。
僅僅是這身姿和一對眼含秋水的眸子,就把這些男人原始的慾望給激發出來。
要不是李兆周圍都是護衛,只怕是這些傢伙已經精蟲上腦了。
顧廷芳慢悠悠的從車上跳下來,臉色憋屈的看了李兆一眼。
“就知道扶女人,我這個老人家就不需要扶嗎?”
顧廷芳這一身布衣草鞋,確實是和這輛豪華的馬車不相符。
但顧廷芳只是眼神掠過周圍的人群,一股無形的氣息便擴散開來,就像是一座大山突然出現,橫壓在眾人的頭頂。
就連和這個老頭對視,都是一種奢望
突然,顧廷芳的腳步停滯了一下,目光在人群深處看了一眼。
嘴角勾勒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走到李兆身邊開口道:“小子,你這剛離開臨安,就被盯上了。”
李兆雖然看不出這人群之中誰想對自己下手,但他還是相信顧廷芳的直覺,就算是宗師在顧廷芳的面前顯露出一絲殺意,也不可能逃過顧廷芳的眼睛。
秦思思有些害怕的拉著李兆的胳膊,這還是她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離開臨安城,對外面的世界既好奇,同時也有一些擔憂。
“顧前輩有人要刺殺殿下嗎?”
顧廷芳一隻手揣在懷裡,另一隻手摳著鼻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老頭子我正好鬆鬆筋骨,天天窩在院子裡吃飯睡覺,這身子都快僵硬了。”
馬小云恭敬的走上前:“殿下,船已經準備了,隨時可以出航。”
李兆牽著秦思思往船上走。
突然李兆停下來,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朝著人群的方向喊道:“再不出手,我可要走了哦!”
說罷李兆還從懷裡掏出摺扇,微微搖晃,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秦思思忍不住嘟囔道:“殿下,您可真是的,還生怕別人不動手嗎?”
李兆伸手在秦思思的小臉上捏了捏:“顧前輩不是說身子都僵硬了嗎,我要是不激兩句,只怕這些人不敢動手,惹得顧前輩不盡興,這可就不好了。”
話音一落,人群之中一陣騷動,原本穿著百姓服飾的二十幾個人突然衝出來。
身上都變成統一的黑色祥雲圖案的衣服。
馬小云剛想帶著手下的護衛出手,卻是被李兆攔下來。
“登船出航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