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效忠“紅龍”的四名殺手。最後幾張,是我站在住所門前,與嚴絲告別,影象清晰之極,甚至能看出我臉上悒鬱的沉思。
“這些照片能說明什麼?沈先生,不必說你也懂。他們都是‘保龍計劃’裡的關鍵人物,能夠榮幸地與你站在一起,又說明了什麼?最關鍵的一點,你是港島最高明的婦科專家,給孕婦診脈的功夫無人能及。‘保龍計劃’要保護的就是‘紅龍’的龍種,所以,我不得不懷疑,你已經加入了這個組織——”
照片的確能令人產生恰如其分的細節聯想,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我已經扯進了這個計劃。此時能夠證明我的清白的,大概只有楊燦與何東雷了。案發的第二天清晨,是他們兩個帶人察驗現場,親自將麥義等人的屍體拖走的。
阿倫爾不是明察秋毫的警察,只是“寧可殺錯、決不放過”的殺手,而且他的每一頁人生履歷,永遠都是跟“殺人事件”聯絡在一起的,絕無例外。
“我沒有加入什麼‘保龍計劃’,你也清楚地看到,麥義已死,嚴絲逃走,他們所謂的計劃已經暫時中斷。我只是醫生,並且是沒有任何政治傾向的無黨派人士,此前更沒有支援‘紅龍’的意圖,你該明白,我們港島人對於伊拉克戰爭始終都是抱著中立態度——”
阿倫爾又笑了:“沈先生,那些都不重要,這個年代,任何人都可以為錢做任何事。金錢的力量大於一切,不管是美國總統的指令還是阿拉伯小國君主的口諭,都比不過金錢的誘惑力。塔斯社、美聯社、路透社都有過長篇大論的報道,‘紅龍’留下了足夠買下全球所有油田三倍的財富,用來複國。那是一個龐大得令人恐怖的數字,對不對?”
那些報道,曾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並且為各國的藏寶搜尋家們津津樂道,一個個都被“紅龍”的遺產燒紅了眼。不過,一切金錢財富對我來說,都是飄飄蕩蕩的浮雲,毫無實際意義。一杯水、一碗飯、一個小菜的生活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假如擁有再多的金錢並不能讓自己更快樂一點、再幸福一點的話,又有何益?
“對,但我對‘保龍計劃’一無所知,麥義或者嚴絲更沒有殷勤邀請我加盟的表示。”我實話實說。
窗外,有個騎著單車的年輕人晃晃悠悠地經過,把一個老式的車鈴搖得叮叮噹噹亂響。一窗之隔,室外光影婆娑,一派大好的初夏風光,室內卻是冷氣森森,轉瞬間就會刀槍並起,流彈橫飛。
阿夏忽然輕咳起來,很顯然,那個搖搖欲墜的老式風扇非帶來的只有一年多來積累下的大把浮塵。
“你怎麼了?阿夏?”阿倫爾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們之間的合作維持了超過十年時間,出手不下一百五十次,身體和心靈都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展開反擊的缺口了,如果戰鬥開始,我會先發制人射傷阿夏,擾亂阿倫爾的心神,然後才想辦法順利脫困。
“沒事沒事,快點問他‘紅龍’的女人在哪裡,繞來繞去,一點進展都沒有。”阿夏有些不耐煩,“啪”的一聲關了電視機,風扇的噪聲更加刺耳起來。
我苦笑了一聲:“自始至終,我就沒見過什麼‘紅龍’的女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常春藤咖啡廳裡,你的人已經射死了一個孕婦——”
阿倫爾眉梢一挑,突然露出一絲譏笑,但我及時接了下去:“那個女人死得很慘,小腹被子彈連續穿透,但我不得不通知兩位,她根本沒有懷孕,你們浪費了兩名優秀的殺手,卻只換來了一個打草驚蛇的結果。”
阿夏在我身後咬牙切齒地拍打著桌子,惡狠狠地叫出聲來:“如果不是那個姓方的女孩子莫名其妙殺出來,都蘭和都拿就不會落在警察手裡,也就不必麻煩我親自出手射殺自己的弟子了——你和那個女孩子都該死,這一次,老老實實合作的話,這筆賬就勾銷掉,否則你死,她也逃不了,都得死,給我徒弟抵命!”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已經五官扭曲,恨不得跳過來把我撕成碎片了。
咖啡廳的那場狙擊戰,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無意中被牽扯進來,想不到埋下的危機會時至今日才爆發出來。
阿倫爾皺起了眉:“沈先生,不要兜圈子了,麥義和嚴絲都是‘紅龍’的近臣,而麥義更是‘保龍計劃’的首席執行者。他死在你的書房裡,嚴絲又被你親手放走,你總不會幼稚地說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吧?”
他捏起了一柄小刀,灰白色的刀刃閃出一道冷森森的寒芒,另一隻手拍在電腦包上,冷淡地一笑:“刀,我有;錢,我也有,無論是為了保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