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府裡管事的也都知道了規律,只要王爺前腳出門,馬上來報要處理的事情,王爺一回府便是再要緊的事也先忍著。好幾次急得我罵他們耽誤了正事,後來我便讓他們有急事告訴小旭子來悄悄找我。可這些管事的不管男女都有些軍風直腸子,凡事只看王爺,絕不來飛雪院找我,我說了好幾次才轉過彎來。
回京不過兩個月。王爺的威風漸漸地立了起來,聽說不少大臣也開始向王爺靠攏,就連一直被打壓的爹爹以前的門生也有不少冒頭支援王爺。這朝上的黨爭和立儲之聲跟這越來越寒烈的北風一樣,也越來越厲害。
而太后忙著為王爺選側妃。立冬的日子也到了,這日一早雨就淅淅瀝瀝的沒有停,早飯時竟然飄起了雪珠,書房裡擱置了熏籠也不覺得怎麼暖和,我將一隻炸鵪鶉用小剪子剪下腿來放在小碟子裡,遞到他面前,才將炸鵪鶉的另一隻腿子撕下來,和粥吃。
小時候我就有這習慣,喜歡自己撕著吃,任憑乳母說失了大小姐的閨範,直到母親說書香門第的風範在骨子裡,這些細節若是過於嬌柔造作,反而有模仿清貴的嫌疑,若自己喜歡又有趣,你就會成為別人模仿的物件,乳母方才沒有在阻止過我。後來有了這個冒名的弟弟,每日早飯總是我撕些肉腿子給他下粥或者夾在饅頭裡。
“你那吃飯的習慣是怎樣就怎樣,本王的怎麼不用手撕?還要本王來問著你伺候?”王爺那雙狹目瞪了我一眼,我忙又將另一隻鵪鶉的腿子撕到他碗裡
“是,王爺,你不嫌棄小七的手指頭就行。”
但凡每次在他面前,我有些習慣想改一下,就得被呵斥幾句。
門口小旭子來報告:“王爺,魚大人,剛剛店裡將做好的浮光錦大氅送了來,讓大人試一試,他們人還未走,若不合適,好改尺寸。”我去洗了手,將那浮光錦大氅抖抖,披在身上,熏籠裡微弱的火光和窗外暗淡的天色,映襯出一襲流光溢彩,“多謝王爺,這要穿出去,那宮裡和外頭的都得說王爺富可敵國,連個主事都穿了最上等的皮毛。”我用手撫著邊上的白狐毛,用氣一哈,毛尖兒微微顫抖,我雖如此說喜愛之情還是溢於言表,畢竟我雙十年紀還未到心如止水無慾無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