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一大波太醫應下,康熙離去的腳步卻格外凝重。黑死病,從未在大清出現過的病症,怎麼會被小十八染上。
這下他倒是可以確定,謀害小十八的,並不是太子影射的老四。只是弄不明白原因,還真是讓他徹夜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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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內依舊風平浪靜,一大早笑怡換了身樸素的衣裳。今日是烏雅氏出頭七的日子,她和十四弟妹約好,卻京郊寺廟為其做場法事。
“昕兒真的不想跟去玩?”
帶著兩個女兒,笑怡逗弄著兒子。
堆積如山的賬冊後,巴出兩隻帶坑的小手,弘昕小腦袋彈出來,眼角耷拉著一臉鬱悶的模樣。
“兒子想……”
瑾兒眼睛一眯:“咳。”
苦瓜臉立刻陽光燦爛,不自覺帶著點諂媚:“兒子想替額娘分憂,處理這些賬冊。額娘和姐姐們安心去,兒子在府裡等著你們回來。”
笑怡抱抱小女兒,似乎她總是以壓榨這個弟弟為樂。可不論是耍嘴皮子、鬥心眼或者貼身肉搏,週歲的昕兒都不是瑾兒的對手。所以結果,只能是他被肆意壓榨。
“恩,額娘讓廚房燉了鍋杏仁湯。等會好了,昕兒可以喝。”
“額娘最好了。”
圓溜溜的眼中充滿希冀,這兒子對甜食情有獨鍾。平日被瑾兒管得嚴,笑怡偶爾投餵下,就能讓他無限滿足。
娘仨走出府門,與宮中出來的十四福晉匯合。
見她後面跟著的那架馬車,滿滿的一車箱籠,笑怡有些驚訝:“怎麼帶了這麼些東西?”
“昨日請安時,皇瑪姆和各位娘娘給的。”
原來如此,不過是慣常的面子事罷了。笑怡沒太放在心上,而是關心起她凸起的肚子;“這一遭可真是辛苦你,今日你不用太過操勞,凡事有四嫂在。”
說完她叮囑十四福晉的貼身丫鬟:“看好你們主子,她身子重,要格外小心。”
丫鬟點頭稱是,十四福晉打趣起自己:“我這倒真成了瓷做的,磕不得碰不得。罷了,跟在四嫂身邊,我也躲個懶。瑤兒、瑾兒,來看十四嬸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一路雖然不至於歡聲笑語,但氣氛並不沉悶,馬車內的四位主子,都很有意識的沒提烏雅氏,彷彿今天出門只是去廟裡上香,而不是為她做法。
“這天氣真不錯,倒寺裡祈福也不錯。”
笑怡很瞭解這些妯娌,十四弟妹是個周全人,兩輩子她對烏雅氏的感情都不深。尤其是今生,都不是正經婆媳,怕是她見了烏雅氏,也認不出來。
雖然這樣想,但她卻沒料到,自己的預感這麼快就成真。
馬車到達京郊寺廟,這裡香火鼎盛。作為有名望的寺廟,它並不會因為兩人的到來就關門謝客。
好在六月正是農忙之時,白日來的人並不算多。笑怡下車,不經意間掃到廟門口大樹下的那個乞丐。之所以注意她,是因為在一眾麻布衣的人中,她那髒的幾乎分不清顏色的袖口,那團精緻蘇繡花紋。
平常乞丐怎會穿的起這種衣服,再一掃那眉眼,對面的乞丐彷彿認出了她,仇恨的目光似乎將她生吞活剝。
烏雅氏!
一定是她,沒錯了。
她就知道康熙不可能這麼好脾氣,一杯毒酒讓這個戲弄他二十年的女人輕易死去。
原來他用了這種辦法,烏雅氏向來心比天高,如今手腳俱殘口不能言,在這香火鼎盛的寺廟周圍,又餓不死。加上前些年宜妃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藥,她怕是身心沒有一刻不經歷著折磨。
“鼓瑟,給我一枚銅錢。”
接過那枚簇新的銅錢,她兩步走到柳樹下,居高臨下的看著烏雅氏:“這乞丐怪可憐的,拿去買個饅頭吃。”
說完,她隨手扔下去。銅錢碰到殘破的瓷碗,發出清脆的響聲,笑怡心情又好了不少。輕鬆地走回去,剛準備進寺廟,卻聽瑾兒說:“額娘,我也要樂善好施,姐姐你說是吧。”
“這是好事,鼓瑟姑姑,再給我們兩枚銅錢吧。”
笑怡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她人美心善的大女兒,也變得蔫壞蔫壞。這樣也好,省得太善良了被人欺負。
小手牽小肉手,兩個孩子走過去。瑾兒氣場全開,以三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烏雅氏,這是我賞你的。”
別人聽不到,笑怡被仙丹改造過的身體卻聽得一清二楚。她看到烏雅氏止不住發抖的身子,憤怒的眼神,更加覺得自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