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工一樣,節奏從未發生過變化,任何有這方面經驗的人都可以判斷出,這種頻率絕對不是人可以製造出來的。
倘若追尋著聲音深入醫院的話,最後你會在這醫院的十六層樓的地方找到這個聲音的源頭。
這是一間病房,缺少半面牆壁的病房。
敲擊聲還在響起,似乎越發的響亮了,而且音質也略有變化,時不時的發出咔,咔的異響,似乎什麼東西已經被敲打的變形,甚至是要破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嘎吱一聲金屬撕裂的聲音響起。
昏暗之中傳來的敲打聲停止了。
一切似乎又都恢復了平靜,醫院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聲音源頭所在的病房裡,一口堅固無比的金色箱子此刻已經變的不成形狀了,原本封死的箱口這個時候更是徹底的被開啟了。
裡面空無一物。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模糊的人影突兀的出現了,它站在病房旁邊的玻璃牆前,一動不動。
不,也不是毫無動靜。
這昏暗之中的人形輪廓下顎的地方在微微的蠕動著,像是一個人在咀嚼著什麼東西,有些勉強,但卻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吃什麼東西如此耐咬,好像怎麼也嚼不爛。
忽的。
有什麼東西從那東西的嘴中掉了下來。
像是食物的殘屑。
可是落在地上之後,隨著周圍黑青色的陰霾翻滾,露出了一絲間隙,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是一段黑色,彎曲的指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指甲上殘留的指節還微微抽動了幾下。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玻璃牆壁上的人影停下了咀嚼,應該是將什麼東西吃掉了,接著伸出雙手在旁邊取來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古舊,不似現代風格的壽衣,像是入土的老人才會穿戴的一樣。
消瘦的身軀似乎和這件衣服有些並不搭配,但這人卻彷彿很滿意,認真緩慢的穿戴起來,等到穿戴完了之後這個人在玻璃牆壁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透過玻璃的倒影隱約可見這人的嘴中一排猙獰的牙齒。
一切的事情做完了。
“踏,踏踏~!”
皮鞋走在地磚上的聲音傳來,這個人走出病房,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之中。
而在它之前待過的地方。
一顆被啃食的有些不成形的腦袋從旁邊的病床上滾落了下來。
透過窗外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昏暗光芒,依稀可以辨認這顆腦袋似乎是之前那死去的葉楓。
腦袋滾入了黑青色的陰霾之中,最後被陰霾吞噬。
等到陰霾散開之後,那顆腦袋也跟著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剩下。
只是周圍的陰霾更加濃郁了。
而在這病房的廁所裡,失去了下半身的孫義屍體還冰冷的躺在這裡,鮮血此刻已經凝凍,那死去的雙眼還未閉上,但他註定已被遺忘,最後只會無聲無息的腐爛在這個沒有人發現的角落裡。
沒有人會來替他驗收屍體,也沒有人會記掛。
就如病房外面那走廊裡遺落的一條斷臂一樣,儘管那條斷臂的手腕上的金錶還在嘀嗒,嘀嗒的走動著,但手臂的主人已經消失了。
這些殘破不全的屍體,和地上凝固的鮮血,可以證明著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怖。
而恐怖還在繼續。
死亡依然徘徊在這座城市的上空,並且不斷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