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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爺,請多原諒,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多餘的話,我們不便回答。您放心,我們只負責帶你走,絕不會傷害您的性命。”

露生不再多問了。車上三個人,包括汽車伕在內,看著都不是好惹的,可是想讓他就這麼糊里糊塗地跟著人走,那他也絕不甘心。不是龍相的人,看態度也不像是滿家的人,那麼會是誰?

一個“徐”字正要脫口而出,前方的軍官忽然先他一步開了口,“後面是怎麼回事?”

露生立刻也要回頭,然後腦袋剛剛一動,就被那大漢抓球似的抓住了頭,硬把他扳回了前方。

汽車明顯提了速度,露生也隨之猜出後面必是有了追兵。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腰間的槍管上,追兵是誰他管不了,他能管的只有自己——天知道這幫人有沒有接到殺人滅口的指令,萬一滿家的要求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麼這輛汽車便是他的棺材了。

正當此時,汽車伕一腳踩了剎車!

露生和身邊那名大漢一起順著慣性撲向前方。露生趁機一把推開車門,直接側身滾下了汽車。近處隨即又響起了幾聲刺耳的剎車聲音,車門砰砰地開關,他暈頭轉向地爬起來,腦袋撞了地,撞得他眼冒金星。一隻手拉起了他的胳膊往一旁拽,另一隻手拉住了他另一條胳膊,換了個方向也是拽。他拼命地晃了晃腦袋,發現這二位一左一右,像是要把自己二馬分屍。前方站了一小群亂哄哄的人,人群中央赫然便是龍相和徐參謀長。龍相在早上出門時還是衣冠楚楚的,此刻領口也開了,頭髮也亂了,不知他對徐參謀長吼了多久,竟然嗓子也啞了。

“他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他聲嘶力竭地喊,青筋從脖子開始往上延伸,一跳一跳地鼓脹著,“我就這麼幾個親人,你說送就送、說殺就殺?”

徐參謀長瞪著眼睛喘著粗氣,顯然也是急了眼,“他是你的親人?他算你哪門子親人?你姓龍,他姓白,你倆有什麼關係?小時候玩得好,可以,你現在多關照關照他也就是了,可你哪能眼睜睜地讓他毀你前途?你這叫什麼?你這叫昏了頭!”

龍相抬手一指露生,“他怎麼不是我的親人?他對我好!我當他是我哥哥!”

徐參謀長一挺身,恨不能跳起來罵醒他,“哥哥重要,還是你爹給你留下的基業重要?還是你自己的前程重要?我這麼苦口婆心地給你講道理,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是自己要當司令嗎?孝帥當年是怎麼寵你的?你沒出息,對得起他嗎?”

“別提他!管我的人,先是黃媽,後是露生,他一個月能來看我一眼就不錯了,算哪門子的爹?別以為我年紀小不懂事,我看他就是心裡有鬼!那些話都是他編出來給外人聽的,他才沒信我是龍,他根本就當我是個妖怪!他還害得我從小沒娘——我娘犯什麼錯了?憑什麼剛生完我就讓他給斃了?單憑這一點,他也不算個人!”

這番話說完,在場的人全怔了怔。露生第一次聽龍相說這些話,而徐參謀長張了張嘴,像被一口氣噎住了似的,也沒發出聲音來。

龍相呼哧呼哧地喘息了片刻,忽然閉著眼睛向後一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踉蹌著重新站穩,轉身走向了露生。抬手攆開左右二人,他拉起露生的手,一言不發地低了頭往後走。

龍相把露生帶回了家。

丫丫一直站在門前的臺階上張望。露生得知在自己走後,是丫丫給龍相打了電話,就感覺很是意外,因為他一直當她是個沒主意的笨丫頭。這是丫丫生平第一次向外打電話,決定通知龍相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感覺心慌,非得再和龍相核實一次不可。見龍相把露生全須全尾地領了回來,她忽然就不慌了。不慌了的她恢復了舊模樣,悶聲不響地給他們沏茶倒水。

露生把酒當藥,讓龍相喝了一杯定神。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露生突發奇想,懷疑龍相是在不知不覺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爹——甚至不只是個爹,還是兄長、朋友、家奴……什麼都是,只看他想要什麼。

正常人當然不會這樣,但龍相與眾不同,他怎樣做怎樣想都不算異常。露生沉默著在他身邊坐下來,忽然感覺很沉重,像是靈魂都被他黏住了。露生先前也決心要對他負責終生,但主動負責,和被動地黏住,那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露生看他閉了眼睛靠向後方,是個假寐的姿勢。露生想這傢伙其實很可怕,他把自己吸引到他身邊,居然只是憑著他“需要”。他不必用魅力吸引,不必用名利誘惑,他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對他奉獻終生,竟然只是因為他“需要”。

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