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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去看丫丫,丫丫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立刻有點不好意思,抿嘴憋住了笑聲。而露生審視著丫丫的這種表現,心中忽然一動,隨即快步走到床邊,彎腰扶起龍相,說道:“別笑了,憋回去。”

龍相沒骨頭似的坐了起來,坐不住,靠在露生的臂彎中依舊是狂笑。於是露生一抬他的下巴,正色直視他的眼睛,“你控制一下自己,不要笑了。你試試看,看你能不能忍住不笑。”

龍相東倒西歪地搖了搖頭,依舊是笑。不但笑,還將兩條腿在床上亂蹬,彷彿不蹬就不能過癮。露生一轉身坐在床邊,把一側肩膀給他靠,同時發現龍相的確是和一般人不一樣。

笑這個東西,的確是不能在瞬間從有到無的,但是多多少少總能控制。好比丫丫,一旦羞澀了,就能從開口大笑轉成抿嘴小笑,但龍相的情緒似乎全部都是失控的。露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有問題,還是被龍家人寵過了頭。總而言之,與眾不同。

露生有點憂慮,可龍相在他身後一味地只是“哈哈哈”,他受了感染,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而龍相在由著性子笑了個痛快之後,忽然抬手一拍露生的肩膀,“你們等著,我去拿一樣好東西過來。”

露生沒攔著他,等他趿拉著拖鞋跑出去了,露生把枕頭下面的手帕抽出來,飛快地往褲兜裡一揣。而丫丫發現書桌上染了一塊墨跡,便用一張草紙蘸了水,專心致志地去蹭。

不出片刻的工夫,龍相跑回來了,手裡攥著他的“好東西”。露生一看到那“好東西”的真相,立刻變了臉色,“誰給你的?”

所謂“好東西”者,乃是一瓶貼著花標籤的洋酒。標籤上的字樣有些模糊了,露生也辨不出它是白蘭地還是威士忌。龍相大喇喇地擰開了瓶蓋,仰頭先對著瓶嘴灌了一口,隨即才笑嘻嘻地答道:“那天我在營裡玩,徐叔叔他們開午餐會,桌上全是這種酒。我喝了一杯,還想要,可是他們不給我了。不給就不給,我自己也弄得到。”說著他把酒瓶遞向了露生,“來一口,很好喝的。”

露生抿了小小的一口,神情痛苦,並沒咂摸出絲毫的好滋味。這酒或許真是好酒,但龍相還是個半大孩子,先前也並沒有人給過他酒喝,露生看他像喝橘子水一樣喝酒,心中便又有些惶恐。

“別給丫丫喝。”他起身擋在了龍相與丫丫之間,“你也不許喝。”

龍相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莫名其妙地看向露生,“為什麼?”

露生在回答之前,猶豫了一下,“你看……龍叔叔就喝酒喝得兇,我不想讓你變得和他一樣。”

龍相想起自家父親的尊容,不由得也一皺眉頭。可烈酒的餘味瀰漫在他的口中,他又捨不得真把酒瓶子放下來,“我哪能變成他那個樣子?”他不以為然地在屋子裡來回走,“他是……他是……”

他想他父親肯定不會是生下來就披頭散髮、一口黑牙,有人說他長得像父親,他非常不願意承認,但也不能否認他父親年輕時應該也能算是個美男子。他也不明白為何父親會活成今天這副髒兮兮的瘋癲模樣,所以嘴裡打了結巴,“他是”了半天,也沒講出下文來。

於是惱羞成怒似的,他忽然沉了臉,把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頓,“白露生!我吃點心,你說我;我跟丫丫鬧著玩兒,你也說我;我喝口酒,你還說我!你總說我,我在你眼裡就一點兒好地方都沒有!”

露生一看他這個架勢,直接按照慣例,對著丫丫微微地一揮手。而丫丫宛如他伶俐的盟軍,見了他的手勢,立刻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溜出去避風頭了。她知道單打獨鬥,大哥哥一次能揍兩個少爺;但是如果自己在場,大哥哥因為得護著自己,所以戰鬥力有所下降,就很可能被少爺咬個滿臉花。

丫丫一走,露生立刻放了心。昂首挺胸地對著龍相,他開始盡情地痛心疾首,“你嫌我說你?不知好歹的,我說你是為了誰好?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自己?你再睜開眼睛看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管你?”

龍相用力一甩手,惡狠狠地吼道:“用不著!”

露生被他折磨了五六年,對於他,已經是修煉得虛懷若谷。急歸急,可等閒不會真動脾氣。

“等我走了,我就不管你了。”他告訴龍相,“那時候你愛怎麼瘋就怎麼瘋。別說喝酒,你吸鴉片、扎嗎啡我都不管。”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有點咬牙切齒,“到時候你就和你爹一樣,當你的鎮守使二世吧!我只拜託你一件事,就是看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趕緊放了丫丫出去。你這樣的還要娶丫丫?你肯娶我還不肯讓丫丫嫁,誰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