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凳子上運半天氣,連中飯都是雙兒喂著吃的。
嘩啦嘩啦的動靜由遠及近,定睛一瞧,程福之左衛中郎將,頭戴沖天虎紋兩翼盔,身著三層魚鱗亮銀甲,腰間虎頭銅腰帶,前後雙尾獅蠻裙,足底金絲登雲靴,橫跨鯊皮秀紋麟牙刀,手持百鍊精鐵長馬槊,配著八尺身高,寬肩闊背,濃眉大眼,嚯,好一個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戰將。
“樂休,老爹讓我來叫你,該啟程了”程福之邁著大步就走了過來。
“行好了,走”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咱不像程福之,力氣用不完似地,咱能省一點兒勁兒是一點兒勁兒。
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身,正長吁一口氣呢,雙兒說了句:“少爺,您的頭盔”
“啪”一個裡面襯了一塊硬牛皮的鐵盔就扣了我腦袋上。分量重的差點兒就給我脖子壓折了。最可恨這盔做大了,戴了腦袋上它亂晃。
“趕緊的,把這盔拿下來”連忙招呼雙兒。
算了,不戴了,咱提溜在手裡吧,這哪兒是頭盔啊,加根兒繩子一綁,那就是個流星錘
“樂休,你這是……”程福之看著我艱難的挪步,疑惑的問。
“趕緊過來摻一把,這盔甲太重,咱抗不動啊”我一邊搖搖晃晃往前走,一邊招呼。
被雙兒和程福之幾乎是架著架到府門口,老妖精坐在馬上都等急了:“磨磨唧唧的,等著挨軍棍吶?”
沒敢吱聲兒,這幫老將軍都這樣兒,一旦頂盔冠甲的,那各個都是六親不認的主兒。
趕緊讓雙兒和程福之給我再架上了我那匹白馬,順帶著給提溜在手裡的頭盔頂腦袋上綁緊,難受就難受點兒吧,硬挺了。
“你的兵刃呢?”老妖精瞪我一眼:“沒兵刃怎麼上陣”
啊?我也要帶兵刃?這從來都沒帶過啊
“雙兒,去給我找根棍子來”沒辦法,這時候只有依靠雙兒了,否則老妖精家隨便哪個,找把傢伙來我都消受不了。
“樂休,我家沒棍子這兵器”一步就翻身上馬的程福之策馬過來低聲招呼。
沒辦法了,兩眼亂瞄,看見老妖精帶的五個親兵裡有一個拿一把白蠟杆長槍的。
“老爺子,借您手下這槍用用重的咱使喚不了。”趕緊給老妖精拱手招呼。
“上了馬就得叫將軍”老妖精倆眼瞪的比銅鈴還大。
“是將軍”趕緊給腰挺直,這幫老東西,咱惹不起。
一伸手,老妖精就給親兵手裡的長槍提溜起來,一把扔給我。
沒敢伸手接,怕重心不穩掉馬底下,急中生智,張開雙手,咱直接抱。
“噹”一聲響,槍身撞了胸甲上,還好,甲厚,不疼,咱一把就給長槍抱在懷裡了。
“呼”長吁一口氣,總算沒掉馬底下。
“哼”老妖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轉馬頭,喝一聲:“出發”縱馬率先而行。
“少爺,您小心啊”在雙兒關切的叮嚀聲中,咱也騎著馬歪歪扭扭的跟在隊伍最後向城外校場奔去。
總算運氣不錯,沒遲到,到校場的時候,端坐了將臺上的李世績還沒擊鼓點卯。兵部侍郎侯君集已經到了,坐在李世績後面不遠的椅子上。
正三品以上武將有特權,可以直接縱馬入校場,直奔點將臺。咱享受福利,否則從營門走到點將臺那少說得有兩千米的樣子,能直接給我命要了。
點將臺邊兒上下來,老妖精領著我和程福之嗵嗵嗵的就上了點將臺。
五十幾層臺階啊,我那時一步一步硬挪上來的。雖然是大冬天的,我這甲冑下面汗都一身了。
“盧國公到,鎮軍大將軍李逸到,左衛中郎將程亮(程福之大名)到。”剛上點將臺,就有報名營兵高聲報名。嗓門大的嚇人一跳,這猛不丁一下的,我差點兒就腳一抖再滾了點將臺下面去。
“報大帥,程咬金前來聽命”校場裡面兵部尚書李世績最大,得叫大帥老妖精也得按了規矩來。
“坐”李世績大馬金刀的一揮手,很有點兒不動如山的架勢。
“謝大帥”老妖精走到李世績邊兒上的位置,也是大馬金刀的端正坐了擺好的椅子上。
冷場,左看看右看看,看見程福之衝我努嘴。
哦,這是該我上了?
“報大帥,鎮軍大將軍李逸前來聽命”學了老妖精的架勢上前大聲行禮報名。可惜,中氣不足,聽著沒啥底氣。
又冷場?李世績居然不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