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的身體,大哭不止,但轉眼又想到採微剛才所說的話,怕自己的哭鬧真得影響了厄里斯的投生,又只好放開她的身體,站在床邊,用手撫住嘴,不讓哭聲出來。可淚水卻不聽使喚地依然如雨而下,似乎不能休止了。
這時乘風和豬小弟從門外跑了進來,乘風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和豬小弟把整個試驗中心查遍了,沒見到任何人闖入的痕跡,但有一件事不對勁,厄里斯房間的那面鏡子不見了。”
陳楠低呼道:“厄里斯魔鏡!有人為了這面鏡子而殺人!我開始還以為是厄里斯在江湖上的仇家找上門來,畢竟紛爭女神嘛,多年來結下的冤家可不少……。”
採微對著陳楠連連擺手,示意他別再繼續說下去,陳楠猛然醒悟,趕緊閉嘴。那厄里斯魔鏡,是厄里斯從尤家偷來的,雖說是物歸原主,可尤家畢竟曾在拍賣會上花了大價錢,而且誰會承認這鏡子本來就屬於厄里斯呢?更何況尤只虎根本就不知道那鏡子是厄里斯偷了去。
特斯拉嘆道:“可惜條件不允許,否則她剛才臨終前最後一分鐘,我的裝置可以複製她部分記憶的……而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指了一下尤只虎,採微等人明白,他說的“條件不允許”是指開始的時候,他全力在搶救厄里斯,沒功夫去想複製她記憶的事,而後來厄里斯臨終前的一點時間,又被尤只虎佔用了……。
尤只虎聽到特斯拉的話,轉頭道:“那咱們不是根本沒法知道兇手是誰了?”
採微沉默片刻,道:“有一個人可以,就是前生的你。當年在眾神之車中,你向我們大家講過,你能透過任何物質之間結構組合,還原那結構背後代表的內容,這些日子我在想,你說的那個就是一種特殊的能所應用,大概你是透過一切心所法,反推其後面的心之能,也就是透過現相反推背後的心……。”
尤只虎一怔,採微所說的,正是他對前生的記憶。這種“從現象找本質”的倒推做法,本是哲學和心理學、甚至各個學科最常用的分析研究手段,但當年他在修真時,卻將這種方法用到了修真過程,而且延伸到具體的心與物的互動過程中,因此使他走上一條在別人眼中看似抄了捷徑的修行路。
可他今生哪有這個能力?這種現實讓他更感到無奈,更感到今生自己的無能與無助,內心對自己的失望在一剎那間升級成絕望,使他雙腿難以站立,緩緩跌坐在地上,那無力感讓他的身體異常沉重,手足冰涼,意識漸漸遲鈍。
哎,他這種無法控制的意識薄弱,正是他另一個似夢非夢的世界出現的前兆,往往臨界在這個狀態時,他從來都是控制不住地自動陷入。
那內心深處一個莫名的念頭起來,引發眼前整個世界出現模糊感、幻夢感、不真實感,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的感知全在急速轉變。這回的轉變沒有前一次那麼痛,只是覺得整個身體震動得厲害,他癱坐在地上,喃喃地對特斯拉道:“特老大,我……我那個夢又要來了……。”
話未說完,眼前亂七八糟的畫面早已經被打亂、粉碎、毀滅,而重新組合出現的,正是他所謂夢中的世界。此時的他正處在當時冰藍和飛珠所佈的陣中,尚未啟動。
他正在疑惑,忽聽到陣外飛珠在叫道:“喂,小貓,你在猶豫啥?傻坐了這麼久,還沒啟動,我們可沒你那麼多時間,我們還得趕著去做下一筆生意吶!”
冰藍一手託著下巴,轉頭對院主張天艮道:“張老爺子,這小貓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啊?”
張天艮苦笑道:“本事是有的,就是不大穩定,有時候狀好好呢,他能踢天弄井、翻江倒海,有時候狀態差呢,就像廟子裡面的那些土梗木偶一般,雖受祭祀,卻總不靈驗。”
尤只虎聽得張天艮如此評價自己,微感好笑,但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心中還記著另一個現實世界中,厄里斯已經逝去了。他此時心中想要彌補悔恨與欠疚的願望勝過一切,很想立刻見到這個世界中的厄里斯,告訴她,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和她爭什麼了,再也不和她對著幹了,只要她開心,自己做什麼都行。
有此一念,他起身來到冰藍與飛珠面前,道:“兩位在江湖上的訊息多,可知道厄里斯常在哪裡活動?”
兩姐妹齊聲道:“咦,她是你的情人,你卻問我們她在哪裡,這是什麼道理?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可不是來搶戲的!”
尤只虎沒想到這兩人說話竟然可以如此一致,異口同聲就像一個人在說話似的,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怪,但此時急著去找厄里斯,心中又憶不起更多關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