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等待。
連一國皇帝都不得隨意打擾國師,可見國師在曦國的地位如何!
要說到這位曦國國師,現年已經四十有幾了,從相貌上卻看不出來,依舊如初的清俊儒雅,平日裡除非皇帝召見,否則他是輕易不出“絕塵殿”的,只是近日裡,國師卻拒絕皇帝任何理由的召見,楚林東帶著太監親自前往“絕塵殿”,也都照樣吃了閉門羹,只是這楚林東也不惱,因為國師畢竟是國師,他的所作所為自有他的道理,於是楚林東也只得帶著太監又生生折了回去!
安和殿內,蕭予瀾和楚逸然兩人汗流如注,頭頂也冒出了熱氣,坐在中間的顏斯柳更是面色鐵青,眉頭皺的緊緊的,嘴角已經流下了血絲,渾身顫抖個不停,而他身體兩旁的絲綢床單竟也被攥的爛了開來,白色上面星星點點的全是從指甲裡面滲出的血跡,可見,他所承受的痛苦!
不一刻,只聽得“叮”的一聲,那牆壁上竟插了一枚銀針,只留個針尾在牆體之外,其餘的全沒入了牆壁,只是那原本通體銀色的針,此時卻成了黑色!
隨著一根變黑的銀針的射出,顏斯柳的嘴唇又白了一份,他的手指攥得更緊,然後又是一炷香的時間,第二根銀針飛出,將實木圓桌上的茶壺穿透,然後飛入對面的房門。
然後第三根,第四根···直至第十八根銀針飛出,隨著顏斯柳一口鮮血的噴出,蕭予瀾和楚逸然也幾若虛脫,兩人強撐著察看了顏斯柳的狀況,楚逸然見蕭予瀾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楚逸然伸出右手在左手臂上擊了一掌,然後從左臂中飛出的兩根銀針釘入床柱之中,然後鬆開口,吐出一枚被自己接住的銀針,蕭予瀾也逼出幾根銀針,好在銀針粹過草藥,即便吸了毒素,此時對楚逸然和蕭予瀾也無甚大礙。
蕭予瀾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楚逸然一粒,示意他吞下,然後自己也吞下一粒,如此便不會被銀針中顏斯柳的毒素反噬!接著又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用棉籤挖出藥膏,輕輕的塗抹在顏斯柳攥出血的手指上,小心的包紮起來。
在兩人運氣調息之後,楚逸然安頓好昏迷的顏斯柳,替他擦了身換上乾淨的衣服,蓋上被子,然後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國師,斯顏以後是不是就和常人一樣健康了?”楚逸然疲倦的臉上帶了絲興奮。
“嗯,只要再替他運功療養幾天便可!”蕭予瀾將藥箱收拾好,“我先走了,現在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也不用太擔心,早些睡,別累壞了身子,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嗯,那國師也早些休息,今日耗了您不少精力,請受逸然···”楚逸然說著就要行禮。
蕭予瀾搖搖頭扶起楚逸然,有些生氣的道,“以後若是還像今日這般客氣,我便再也不管你的事!”
楚逸然見蕭予瀾皺著眉頭,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感激的點點頭,蕭予瀾這才鬆開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提起藥箱向門外走去。
第 38 章
楚逸然看著蕭予瀾的背影好一會才轉頭回到床邊,替顏斯柳掖好被子,此時他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這一放下,連日來的疲倦便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於是,他和衣趴在顏斯柳的床邊睡下,手中還握著顏斯柳的手。
外面的夜色已深,蕭予瀾站在大殿門外一直未走,他知道楚逸然定不會聽從自己的話好好照顧自己,便一直守候在門外,等楚逸然抵不住睏倦睡去時,他才推門進入大殿,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楚逸然身上。
看了眼床上和床邊的兩個人,蕭予瀾嘆了口氣退出門外!
夜色蕭蕭,涼風吹在蕭予瀾的身上,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搓搓自己的手臂,然後抬眼看了看夜幕中的星相,他沒有忘記十幾年前自己從晟國回來後的占卜,那時的他已經知道當年那個極受晟國皇帝寵愛的九皇子異於旁人,明明身為男兒身卻能受孕生子。
雖然他身為國師,卻終究不能算出那孩子的命數,好似這天生便是顆異星,以前從未有過,只是突然便出現在夜幕之上。
不管如何,這孩子的出現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其中也包括他的,這是他以前就佔出來的,但是他從未想過要拒絕什麼,順從自然,遵循這浩瀚宇宙中隱藏的規律便是他人生的信條。
楚林東站在竹林後看著眼前的男子,寒風之中顯得那麼蕭瑟,他很想向他伸出手,可是最終只能在他的背後偷偷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一直等到蕭予瀾走後,楚林東依然站在原處,靜靜的看著,直至那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