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在日本人的跟前吃了好幾個悶虧,他的心裡也是極舒坦的,但是,想到這兒,他的冷汗也跟著冒了出來,這大清國跟日本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這個做皇帝的,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越想越覺得後怕,他現在是真的有些後悔了,這些日子,似乎還真的是有些得意的忘了形兒,一層冷汗佈滿了他的後背心兒,心裡也開始發涼。
福貴見皇上越來越發白的面色,徹底的鬆了一口氣,他是個奴才,好些話,本就輪不著他來說,可是,這麼些年的相處下來,他跟皇上的情份,那真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他不是笨人,從小跟著皇上進書房,讀書、認字兒,他自然能看的明白許多東西,不是他比皇上聰明,而是他是旁觀者清,皇上處在局中,總想著要高孚親王兄妹一頭,總惦記著,不能老讓孚親王兄妹比他風光,比他得人心,於是鑽了牛角尖。
以前,他不好說,因為皇上再折騰,不會太出格,也就是跟孚親王兄妹鬧鬧彆扭,故意使些絆子,可是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已經鬧到要動手殺人的地步了,還牽扯上了日本人,珍妃是個拎不清的,可是皇上卻不能這麼胡來啊?
惹真由著珍妃的性子來,只怕到時候她闖出了大禍,又得要皇上幫她背黑鍋了,再不能這樣了。
光緒的心裡翻騰著,一點一點的反省著,這才驚覺,這一次對珍妃的縱容,闖下了怎樣的大禍,好半晌,才道:“福貴,你說,你說朕如今該如何?”
“皇上,冷珍主子一些日子吧?珍主子心不壞,可是太張揚了,老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怎麼也不懂事兒。”福貴輕嘆道。
“說起來,朕比她大,可是做的事兒,卻跟她一樣。”光緒說著這話,語氣中盡是蕭索、頹廢,眼中也沒有任何神彩。
福貴忙道:“皇上,都是奴才不好,皇上是關心則亂,您也是心疼珍主子,才會這樣,奴才卻沒能及時提醒皇上,是奴才的不是。”
“福貴,你別安慰朕了,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朕太過小心眼兒了。”
光緒越來越覺得自己失策,可是現在來後悔,是否會晚了些?福貴看著他的樣子,自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忙道:“皇上,不若這些日子,您就歇在皇后娘娘那兒吧,哪兒也不去了,珍主子也好,玉妃娘娘也罷,除了處理朝政,您就在坤寧宮裡待著,讓珍主子也好知道,這六宮之主到底是誰,珍主子是個聰明人,自會懂的。”
光緒想想也是,這些日子,自己似乎是有些過了頭,讓珍妃又開始有些不知輕重了,想想,竟然是從秀兒離京去南京之後,自己以為,再沒人能注意到他對珍妃重新開始寵愛開始,越想越是心涼。
去皇后那兒也好,皇后如今也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這些年在宮裡沒事兒就看書練字兒,倒是比以前識趣,說起話來,也是頗有見識,雖沒有玉妃的靈動,卻多了一層穩重。
於是便也不再糾結,笑著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道:“你一會兒派人去跟皇后說一聲吧,今兒個晚上,朕就去她那兒了。”
福貴點了頭,應聲了去了,自去吩咐小太監到坤寧宮去傳話,小太監出門沒多會兒,又有另一個人影,往景仁宮的方向去了。
沒過多久,從景仁宮裡傳出一陣瓷器被打碎的聲音,還夾雜著向聲低低地壓抑過的怒斥聲。
皇后雖然奇怪皇上沒有按照往常的慣列往景仁宮去,可也隱隱猜到一些皇上來這兒的原因,不過她並不怕皇上會質問她,她也早就和玉妃商量好了措辭,所以也並不見驚慌。
可是當光緒來了之後,她卻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皇上不但沒有問關於她召見秀格格的事,而且還對她極是溫柔、體貼,最讓人跌破眼鏡的,就是皇上一連一個月,都在她的坤寧宮歇了,即沒有去珍妃那兒,也沒有去玉妃那裡。
一時間,宮裡宮外都議論紛紛,這是怎麼了?皇上突然開始寵信起皇后來了,雖然這些年,帝后之間的感情還可以,不說很好,至少是相敬如賓,可是,像這樣,在皇后的宮中一呆就是一個月,卻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景仁宮的易碎物品已經被打碎了不少,在這裡侍候的宮女、太監們都是一臉的苦相,自家主子再這麼摔下去,只怕這景仁宮就沒什麼能拿出來擺設的了,可是誰也不敢上前去勸,誰去,誰就是找死。
有鳳衛悄悄去看了一眼,出來抿嘴笑,同伴揪著她的鼻子讓她說,她才低笑道:“你可不知道,這位主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能折騰,難怪李夫人每次一提到她,盡是不屑,這還是個大家出來的閨秀呢,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