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頂傳開去。
庫茲涅卡夫奔到敞開的車門口,看見拿著步槍跳出去計程車兵們在陽光映著白雪的草原上四散奔跑。這時他腹部感到有些寒意,也跳出車廂,幾步就跳到了一個斜坡上有些發青的雪堆旁。他撲倒在一個人身邊,一陣尖嘯的氣浪象旋風似的朝他的後腦勺襲來,壓得他頭朝地。但庫茲涅卡夫還是費勁地把頭抬了起來。
在寒冬遼闊的藍天裡,三架“禿鷲”俯衝轟炸機對著列車俯衝下來,薄薄的鋁翼和艙罩上的玻璃在陽光下閃耀著。
在陽光下暗淡失色的高射機槍的彈跡,不斷從列車兩頭迎著敵機飛去,在它們附近散落。敵機則象一群伸直了身體的黃蜂,越來越陡直地俯衝下來,投下了炸彈,機槍和速射炮的猛烈射擊使機身不住地顫抖著。一串串密集的彈跡沿車廂飛馳而下。
車廂裡還有人在向外跑。
前面,在機車近旁,氣浪翻滾,傳來了炸彈的爆炸聲,地上的冰雪象旋風般騰空而起。敵機旋即急遽升高,迎著太陽掉轉身子,然後是一個死亡的左旋,對準列車再一次撲來。
或許嚴寒冰實大多數邊防空軍的飛機發動機,但是邊防軍軍的地勤人員卻發揮了戰場上的急智,全金屬結構的俯衝轟炸機可以用烤火為發動機升溫的方式發動起來,儘管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卻仍然有部分俯衝轟炸機可以投入使用。
然而俯衝轟炸機帶著尖嘯聲在距離列車數十米的上空投彈了,並用大口徑機槍向下掃射。一條條的彈跡好象一支支的利箭,用鋒利的箭頭不斷挑起躺在雪地上的人體,使它們在螺旋般捲起的雪塵裡翻滾。趴在冰原上計程車兵頂不住空中掃射,紛紛跳起身來,在俯衝轟炸機的攻擊下四散奔跑。
隨即有一個倒下了,他爬了幾步,兩手向前一伸就小動了。另一個一會兒朝這邊跑,一會兒又朝那邊跑,眼睛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著;可是從俯衝的敵機上射來的機槍子彈的彈跡卻從側面將他擊倒,象一根燒紅的鐵絲從上而下將他穿透。他交叉地揮舞著雙手,在雪地上一滾就不動了,身上的棉襖還在冒煙。
庫茲涅卡夫跪了下來,向正在雪堆後面爬動計程車兵們發出命令:
“不準跑!誰也不準跑!趴……”
當他癱軟的躺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乎闖入了不可思議的寂靜中,再也聽不到機槍聲,敵機俯衝時發出的咆哮聲也不再壓頂而來。他明白―一一切已經結束……
他成為反攻序幕拉開之前,陣亡的第一名紅軍高階指揮官,一名師級指揮員,只不過他的名詞註定要淹沒於歷史的海洋之中。
當黎明出現在灰濛濛的天邊,它的第一道曙光掃過喀山城外的冰原時,陽光並不能驅散的從未有過的嚴寒,儘管持續數天的暴風雪已經結束,但是空中始終未曾停止降雪,瀰漫無邊的雪霧掩飾了大地上的一切。
零下二十幾攝氏度對於生活在俄羅斯歐洲部分的人來說並不稀罕,但是今年的氣溫比往年更底,零下三十五度以下的底溫已經持續了兩週,嚴寒成為了此時仍在喀山城內外撕殺的紅白兩軍最大的敵人。
伏爾加河西岸的沿岸防線上的前哨站裡,帶著紅軍尖帽的哨兵瞪著發酸的眼皮,凝視著寒冷的、覆蓋著冰雪的白色大地,冰封的伏爾加何使得西岸已不再安全,一個多月以來,居高臨下的紅軍已經擊退了白匪軍上百次對西岸的進攻。
在這些警戒士兵的身後數俄裡地外,在白色冰雪覆蓋的大地了,無數雙眼睛正凝重著前方,等待著開火的命令,他們頭頂上的白布成為了將他們隱藏在炮位之中,即便是空中偵察也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炮手們在火炮旁站立待命。上千門沉重的要塞炮被漆成白色的炮管高高地指向天空,向喀山黎明致以一個不詳的敬禮,這些口徑從107至254毫米的要塞炮,都是不遠千里從波羅的海的喀琅施塔得要塞以及芬蘭灣沿岸的海岸炮臺經鐵路,被運到喀山前線,準備投入對白匪軍的最後一戰。
披著白布的偽裝的火炮後面,是堆積如山的炮彈以供炮擊之用,為了確保炮彈的供應,負責後勤的社工黨軍事指揮官們,幾乎搜刮了俄羅斯每個角落裡的每一個彈藥庫。運到前線的炮彈包括了從1880年代的黑藥彈到帝俄時代從英美進口的炮彈,當然也有一些是社工黨動員下的兵工廠新造炮彈。
披著白披風的炮兵指揮官們不時的命令聲炮手檢查了炮彈的引信,同時焦急的等待著通訊兵傳來的口令。突然,冰原上此起彼伏的電話聲打斷冰原的死寂,隨著指揮員們的接過電話的問話聲,死寂的冰原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