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五天,多年來習慣了為政府搖旗吶喊的報紙和新聞界開始動作了,《朝日新聞》以《新藝術與新文化的起步》為題發表社論,其中寫道:
“我們必須堅定地相信,軍事的失敗與一個民族的文化價值是兩回事,應當把軍事失敗作為一種動力……因為,只有這種全民族失敗的慘重犧牲,以及過去二十四年的悲慘遭遇,才能使日本國民提高自己的思想,放眼世界,客觀如實地觀察事物。過去一切歪曲日本人思想的非理性因素都應透過坦率的分析而予以消除……我們需要拿出勇氣來正視戰敗這一冷酷的現實。但我們必須對日本文化的明天具有信心。”
而與此同時,日本各家報紙的社論都反覆強調:“日本必須在世界各國中得到尊重。”日本國民的責任就是要在新的基礎上贏得別人的尊重。
這些報紙的社論不僅僅是少數知識分子階層的心聲,城市街頭及偏遠農村的普通民眾都同樣在進行著大轉變。
7月21日,乘船或飛機抵達日本的中國、韓國、蘭芳、越南、菲律賓、緬甸等亞洲聯軍,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在港口、機場搖旗歡迎他們的人,就是曾經發誓要用竹槍死戰到底的日本人,雖然他們在九州也曾遭遇過歡迎,但是與這種歡迎無法同那些站在路邊鞠躬歡迎他們的場面相比。
有什麼比佔領一個國家時,整個國家的國民在見到佔領軍的軍車或軍人時,都鞠躬歡迎更為驚人?而這的的讓他們心生一種“救世主”之覺。
“我們拯救了日本!”
如此這般的心態影響著每一個亞洲聯軍的官兵,同樣的他們也不介意,在拯救日本的同時,去拯救那些日本女人,當然那不過是個人的拯救罷了。
到了敞開的大門口,卡車上的國防軍士兵們安靜了下來,單是從大門內散發出的臭氣,就足以使他們閉上嘴,何況大門旁邊和鐵絲網後面還躺著一些屍體,而且,一大群穿著破破爛爛藍色囚服的囚犯,他們剃著光頭,如同稻草人一般,緩緩移動,洪水一樣圍住了一輛輛卡車和朱子潛的吉普車。
他們並沒有發出多大的喧譁聲,許多人在哭,許多人想笑,但是,憑他們骷髏似的面孔和凝滯凹陷的眼睛,很難明白他們是在笑,還是在哭。這些人的慘境已經讓他們喪失了像人一樣表達感情的能力,留給他們的只剩下了絕望,而比較複雜的悲傷和開心的人類本能,在他們身上消失了。
望著這些死板的面板,李卓林感覺自己的手在輕顫著,他根本沒想到,在登陸宮城後的第三天,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這麼一幕。
那些衣著破爛的囚徒們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僅只是用指尖碰一下車身的金屬、士兵的制服或者槍的槍管,彷彿這種畏懼的觸控使他們開始認識到了的確令人暈眩的新的現實。
“所有車輛停在原地,三連佈置崗哨!”
坐在的吉普車上的朱子潛跳下了車,一璉下達著命令,一邊領著其它人慢慢的擠過這一大群等待釋放、渴望自由的囚犯。
“長……長官,這……這是根據東……東京的指示……”
站大門旁的人民軍軍官用結結巴巴的口吻說道,作為一名軍官,他本來有機會離開這座集中營,至少在宮城軍團防禦區宣佈起義後,他原本是有機會離開的,可是他沒有,在他看來,他曾經只是人民軍官兵而已,這個集中營的主管是國家安全部的人,那些人逃了,作為一名警備隊軍官,他根本就不需要逃。
但此時,看著這些中**人的臉色,他開始後悔了起來,後悔為什麼沒有離開。
朱子潛並沒有說什麼,日本人對自己犯下的罪行將由日本人自己清算,他知道,幾乎是在原敬次郎回到京都後的當天,社工黨罪惡調查委員會就悄悄的在充當臨時政府國務院的京都市政府內掛牌了,很快,調查委員會就會對他們進行清算,當然全面清算也許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要說原敬會放棄清算,恐怕白痴也不會相信。
李卓林跟在朱子潛的身後跨進了第一個營房,房門已經拆毀了,大部分窗戶都已經開啟,然後營房裡還是瀰漫難以忍受的臭氣,夏天的陽光刺破屋內的昏暗,在半明不暗中,能看看看到一堆堆骨頭,最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是,在一些骨頭堆裡,可以看出蠕動的的東西,一隻手無力的揮動著,兩隻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睛慢慢舉了起來,一些骷髏腦殼微微歪著嘴巴,這些人彷彿是許多天以前遇見了死神一般。
在營房深處,一個人離開一堆破爛和骨頭,匍爬到房門口,到了近處他才立起身來,朝著的朱子潛走來,李卓林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