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鬼國,哈哈哈哈,你何不自稱為陸上神國呢?” 聆聽著姜生的宣告。 原本還在驚歎於,天外那些奇觀異象的三千怨也清醒了過來。 末了,又興奮到嘴角上揚地哈哈大笑了一陣。 他的笑聲近乎癲狂。 但癲狂的同時,居然還帶著些許認可和親切。 “姜生,自信一點,如今的你,掌握了這份力量的你,其實完全可以自稱為神明。” 三千怨說著,語氣應當是溫和的。 就像是一個老人,遇見了家鄉的孩子那般。 就像是一個先行者,在眺望著後來人一樣。 “看看吧,看看你創造的這一切。” 話音落下。 三千怨已然豪邁地張開了雙手。 遠處,是千百隻妖魔正在哀嚎。 近處,有無力的民眾難掩恐慌。 可怖的太陽炙烤著融毀的大地。 陰森的鬼手拿捏著碎骨和肉糜。 岩漿橫流飛於天際。 白布倒掛憑風鎖雲。 “像這樣的一個世界,難道還稱不上一句神國嗎。看看吧,你甚至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天使和信徒。” 一邊極盡誇張地描述著。 三千怨一邊用手,指向了表情冷漠的邢苔,和盤旋在空中的八翅鳥群。 可惜。 邢苔並非是願意禱告的神父。 而鳥群呢。 無疑也不是會唱聖歌的靈福。 “姜生,你看看你,何其有力!何其有力啊!你創造了一個神蹟,你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即便是我,如今都必須承認,你配得上一個神明的稱謂。是的,你配得上。這是我對你的認可,也是我對你的讚譽。你所擁有的力量,就是你會成神的原因。但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再放縱一點呢。” 毫無疑問的是,三千怨依然在引誘著貓妖。 亦或者說,他其實從未隱瞞過自身的動機。 可他到底是想讓黑貓陷入瘋狂呢。 還是想讓黑貓繼續剋制呢。 關於這點沒人知道。 人們能看到的,只有他正在用言論和舉止不斷地挑撥著姜生,以至於去刺痛貓妖的神經。 “我是如何看待我自己的,這不需要你來操心。” 直到片刻過後。 萬千垂落的衣帶之中,姜生的言語才幽幽地傳來。 它俯視著三千怨,面容冷得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 “現在的你,還是先思考一下,要如何在之後的局面中活下來吧。” 不可否認的是,此時的姜生,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三千怨。 在釋放了解咒與增幅的情況下,由它控制的戚夫人,已經擁有了超越白貫吉時期的威能。 因而也絕不可能再出現,像之前那樣無法將人給困住的狀況。 三千怨的能力正在失效。 包括用於反轉攻擊的兩儀之陣,也有了即將破碎的預兆。 所幸,魏三與邢苔的存在,都可以暫時頂替空缺並庇護平民。 刺耳的論調悉數消失了,因為三千怨被姜生給“割”了舌頭。 直到青年,居然瘋狂地逆轉靈力。 硬是口吐鮮血地突破了一層封鎖。 進而,才狼狽地重新笑道。 “哈,哈哈,姜生,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今天,要角鬥的雙方從來都不是你我。我剛剛,不是已經著重地說明過了嗎。今天的你,會和這座城市的主宰之間摩擦出火花。你看現在,它不就是,已經到來了嗎?” 與此同時,人皮雨衣的聲音也從貓妖的心底響了起來。 “啊啊啊(姜生!小心幻術!這個地方的環境,全部都是幻術)!” “什麼!” 鬼魂的囈語和三千怨的狂妄,讓姜生驚愕地抬起了視線。 然後它便看見了。 位於嚎啕不止的妖魔中央。 位於兩股戰戰的人群頂上。 有一張大嘴竟已悄然浮現。 扭曲的空間無法將之阻擋。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逐漸下沉,先是吞掉了一具被鬼手抓著的女屍,隨即又吞掉了一隻白嘴紅足的飛鳥。 “那是黃帝的女兒旱魃,以及炎帝的女兒精衛。” 饒有興趣地眺望著遠方。 那兩名被生吞活咽的古代傳說。 三千怨依舊鎮定自若地講解道。 “至於吃了她們的東西呢,顯然就是這座荒城的主宰。一頭苟活了,不知有多少個年月的老蜃龍。” 蜃,意為哈唎,傳說能吐氣結霧成樓臺形狀,虛構幻影成天街集市。 蜃龍,亦為真龍,傳說是由雉雞入海所化之神龍。 又有人言,是喜低調,乃借鳥雀貝殼之貌向外示人的神龍。 蜃龍好善,故不食人。 稟性無常,故喜弄人。 曾有《酉陽雜俎》記: 蜃半身下鱗盡逆。 直言此龍桀驁不可馴。 又有《三才圖會》說: 蜃龍狀似螭龍,有角有耳,背鬣作紅色,噓氣成樓臺,將雨即見,得其脂和蠟為燭,香聞百步,煙出其上,皆成樓閣之形。 蜃善幻術,好吞雨燕。 種種傳說,層出不窮。 但姜生卻從來都沒有聽聞過,有哪頭蜃龍,可以蠻橫到將旱魃當成零食來吃的地步。 要知道,旱魃掌火蜃龍掌雨。 二者本就是相生相剋的存在。 哪能有一方會弱得毫無抵抗之力。 除非這頭老蜃龍,真的已經吃了太多太多的妖怪。 以至於性情大變,同時本身也得到了極大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