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苓聞言,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馮蘅,說道:“我獨身居於這古墓,日子百無聊賴。我昨日已說過,你要我出借寒玉床救你未婚妻,那也未嘗不可,但你得將她留下在這古墓之中與我為伴。”黃藥師雙眸微眯,尚未說話,只聽得馮蘅笑道:“這可不成,馮蘅可能要辜負閣下的一番好意了。”說著,轉頭看向黃藥師,隨後又微笑著,放柔了聲音說道:“馮蘅既將為人|妻,無論生死,自然是要陪在夫郎身邊的。”在她的心中,既然認定了黃藥師,無論二人完婚與否,她總是他的妻子。黃藥師聞言,一怔,那黑眸霎時盈滿驚訝,但只是一瞬,隨即穩穩收妥。自他與馮蘅定下婚約,她對自己身份的轉變可謂是適應得非常快,非常非常快。但她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他,她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對他亦是有著情意,但未曾真真正正的敞開心扉接受他。甚至在她酒醉的時候,她還是逃避著兩人間的牽絆。他本想,若她一直逃避,那也無妨。黃藥師對心儀的女子,當用君子之禮求之,他有的是時間與耐心同她耗。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可以與她耗一輩子……這是馮蘅首次如此明白地顯露她的心意,他驚訝之餘,自是喜不自勝的。林苓聞言,輕哼一聲,“姑娘,世間男子多為薄倖,只怕你日後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不已。我念你如此年紀,毒發身亡了未免太可惜,不如你與眼前的男子斷絕關係,入我古墓,豈不更好?”林苓是林朝英的貼身丫鬟,見證了林朝英與王重陽的相識相知到相離。只覺得王重陽這般英雄俠義的男子尚且負心薄倖,何況他人?林朝英與王重陽因愛成仇後,她與林朝英深居古墓之中,眼看著林朝英為情所苦,以妙齡之姿避居於古墓之中,日漸憔悴,最終鬱鬱而終。再加上古墓派所修煉的武功,須得斷絕七情六慾,故林苓對男女之情向來無甚好感。馮蘅輕輕一笑,微微搖頭,“閣下這是逼馮蘅舊事重提了,我不是林朝英前輩,黃島主亦不是王真人。馮蘅昨日見到閣下劍法高明,一招一式都將全真教的劍法全數破解。可是——”她一頓,沒有往下說。林苓雙目一眯,厲聲問道:“可是什麼?”馮蘅輕嘆一聲,隨即說道:“可是閣下想必曾與林朝英前輩一起修習劍法,怎會不知,你所使的劍法若與全真劍法一併使用,竟能將其弱點一一補全。”若說林朝英生前是恨著王重陽,還不如說她至死,都不曾忘懷自己心中的情意。否則,如何會自創出這等劍法,一招一式,竟然能將施展全真劍法的人要害盡數護住,若不是情到深處,怎會如此?林苓一愣,瞪著她,“你倒是聰明,難怪那牛鼻老道會出面救你。”她當初修煉劍法時亦不知道究竟有何用處,到最後林朝英與她雙劍合璧時,她方猛然大悟。馮蘅只淡淡一笑,“道長慈悲心腸,馮蘅很是感激。”林苓又搖搖頭,說道:“且不說你不願意留下來,即使你留下來,我也無法直接為你驅毒。不是我不願意救你,而是那寒玉床,我古墓派向來是用來練功的,如何驅毒療傷,我家姑娘未曾提起。”原來林朝英為情所傷,每每提及王重陽時便是臉色突變,勃然大怒。是以當年王重陽用寒玉床為其驅毒療傷之事她從未提起,而林苓怕她傷感動怒,亦是從來不問。“這個在下自有方法,不勞閣下費心。”黃藥師的聲音在旁響起。林苓轉頭看向他,冷言說道:“我有答應要讓你們進去麼?”黃藥師並不動怒,右手撫弄著碧玉簫,抬起眼看向她,冷言道:“閣下行事莫要太絕了。”林苓昨日與他相鬥,知道眼前之人武功奇高,她雖自負輕功天下無雙,但動起武來也難以取勝,他們若要硬闖古墓,她亦是無計可施。於是思量了一下,說道:“你們若能幫我辦成一件事,我便放你們進去。”黃藥師與馮蘅對視一眼,“何事?”黃藥師問道。林苓微一沉吟,說道:“我要你們為我找一位已婚的女子前來,並且甘願一輩子留在這古墓之中。”馮蘅跟黃藥師皆是一愣。一輩子留在這古墓之中,有誰會心甘情願留下來?莫非要救了馮蘅一命,便要另一個女子的一生都呆在這古墓之中麼?這種事情,於黃藥師看來,為了保住馮蘅,並不是不可為。但在馮蘅看來,她雖想活命,但若是因自己,要另一個無辜女子的一生都在這古墓之中度過,她如何心安?馮蘅抬眸看向林苓,臉上微微苦笑,輕嘆一聲,“閣下這是與我們為難了。”林苓嗤笑一聲,“方才不是說,只要你們力所能及,定然水火不辭麼?”馮蘅靜靜地站在那裡,並不答話。忽然一隻溫熱的手掌伸過來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她心中一暖,只聽得黃藥師沉聲問道:“不知閣下能否告知為何要一名婦人來此?”林苓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反正你們幫我找一名婦人前來便是。”黃藥師聞言,沉吟片刻,說道:“在此找一名婦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