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寒瞧了歐陽傑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不是滋味。
言寒暗自責備自己:剛才自己為何要緊張?水逆獸救了大家,這是有目共睹的,我們保護小傢伙,本也是理所當然的。歐陽傑剛才說出那樣的話來,本就是他的不對。為何自己要緊張?為何自己還要用哀求的語氣?難道就是因為歐陽傑有權有勢嗎?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嗎?
其實,這也不能怪言寒。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言寒現在無依無靠,一切都要依託非羽,達奚意,甚至還有歐陽傑,她又怎能不乖一點。
“嗯。”言寒點點頭,但如今的表情卻和剛才完全不同,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歐陽傑本想再說什麼,但看達奚意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言寒自然知道非羽和達奚意對她是真心的,但她卻無法讓自己完完全全自然的面對他們。因為,這些許的好處總會讓人感覺不自然。
難怪有人會說,千萬不要對一個朋友太好,因為他會因承受不起或無法回報而漸漸迷失。言寒此刻就出在這種承受不起的階段,她寧願達奚意不要這麼幫自己,她寧願達奚意對自己壞一點,這樣他便可以少欠他一點。
“奚大哥,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你答應。”言寒嘴上用的是‘求‘這個字,但心裡卻暗自嘀咕,為何對他我也要這般畢恭畢敬的?難道,我真的……真的是……只是希望他們幫我做一些事情,我只是在利用他們,或者說是……是在‘求‘他們幫自己?
“寒兒,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達奚意言語溫柔,嘴角還有著些許笑意。
“我……我希望這個小傢伙以後能跟著我,我想一生一世照顧它。”言寒鼓起勇氣道。只因她知道,在在場的眾人中,只有他所說的話是另所有人都信服的,也只有他才能做得了主。
非羽有些吃驚,要知道,今日之事必定在普桑傳的沸沸揚揚。無數利益燻心之人勢必會想盡辦法抓這隻可憐的水逆獸幼崽,寒兒這樣做豈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但他轉念又想,或許除了寒兒,這個小傢伙也沒有其他容身之地了。若是交給歐陽傑他們,這個小傢伙必定不得好死。但若是在寒兒手中……寒兒身懷稀靈,普桑之上雖有許多人害她,但也有更多人保護她。只要有寒兒的一天,小傢伙必定不會受到傷害。寒兒或許也是想到了此點,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她當著歐陽傑的面提出,相必也是別有深意。看來寒兒,也已不是以前的傻丫頭了……
“我想……這是再好不過的了,相必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吧!”達奚意笑道,順便向歐陽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為難言寒。歐陽傑自然是聽從達奚意的吩咐,他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謝謝你,奚大哥!”言寒道,滿是真誠。有言寒的這句話,達奚意別無所求。
言寒心中又暗自泛起了嘀咕,自己為何又要問奚大哥?自己明明知道無論如何奚大哥都會答應的,而這樣做,勢必又會得罪歐陽傑,自己為何又要讓他為難?自己為他做過什麼,為何又一再的向他索取。
言寒只知道今生今世,欠達奚意的情永遠也還不完,但不知道達奚意欠自己恐怕下輩子也還不清。
“寒兒,對奚大哥何必如此客氣。”
達奚意轉身,又向眾人道:“大家忙了一晚,想必都已精疲力竭,不如先回滿香閣,安住一晚,明日返回東臨,面見侀王,如何?”
眾人應允,回滿香閣安寢。
夜寂深沉,皓月當空,眾人已然安歇,唯有非羽,心事重重,獨自一人來到宓海岸邊,對月吹簫,甚是悲涼。
蕭聲既停,只聽有人鼓掌,道:“好蕭,好蕭!”
黑暗中走出一人來,卻是達奚意。只見長嘆一聲,道:“小羽,你的蕭聲事越加淒涼了!”
非羽收了蕭,笑笑道:“境遇如此,又如何不淒涼。”
“大哥,星山門中的眾人,你何時當他們出來?”
“哼……我何時說過要放他們?”
非羽一禁,道:“你……你的意思是要將他們困死在那裡?”
“不錯!”
“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們與你無冤無仇?”
“或許吧!可誰讓他們倒黴呢?嗜血之花已到最後一步,正差二十幾個修靈者的靈魂,他們又那般貪生怕死,正是練造的好材料。”
“可是,蒼羽冰晶已經飄走,嗜血之花又如何能再練成?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