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哎呦了一聲,“好的好的。哎,不對,怎麼是你來?”說著精明的雙眼!轆轉著打量他,“莫不是卜公子要陪官老爺一道喝花酒吧?”
卜冬柯剛想吼她一嗓子關你什麼事,想著過會還得過來,便忍了下去,看也沒看她,冷漠的一點頭。
老鴇興奮的扭著水桶腰又過來了,胖的浮腫的手指討好似的搭在卜冬柯肩膀上,“前些日子我可是聽說卜公子陪衙門裡那群老爺們去別的地方喝花酒了,那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我道他,那可是卜公子,多少次過娼倌而不入入了也不辦事的男人呀!”說著說著尖尖的指甲已經碰到了卜冬柯直挺的鼻樑,卜冬柯被她燻得打了個寒戰,“結果你是真的跑到別的地方睡姑娘去了!哼!”
說著一甩手,肥胖的體態一扭一扭轉身走開,“醉香樓可是城裡最好的花樓,你呀,你看你家二少爺老往這跑也該懂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還道你也算我們的常客呢。這的姑娘們跟你可都算熟人了,哎,姑娘們,你們不是一直說想知道卜公子是什麼滋味嗎!這來了機會,可要好好把握!把卜公子伺候舒服了,他以後就真是咱們這的常客了。”
卜冬柯最終狼狽的掏出醉香樓,拍拍肩膀上落下的一層脂粉,扭頭朝鏢局走去,身後老鴇肥胖耳朵腦袋探出大門朝他道,“今晚之後我可就把公子當成真熟人了!”
徐景維再次被徐老爺罰了,好在這次罰的不重,也臨近元宵節,一家人在一起總要過節。徐家因為二少爺鬧出的事端一直沒來得及裝飾徐府,偌大一座華麗的徐府在節日中顯得冷冷清清。一大早,徐景維便被叫起來隨張白一起掛燈籠擺弄花燈去了。
他出門的時候左看右看都沒見著卜冬柯的影子,問了張白,才知道前天卜冬柯被太守叫走了,好像要給他賜官,留在太守府裡過了兩天。徐景維聽說他要當官,本來就煩悶的心情愈加不爽。咬著唇站上高凳,將蘿蔔狀的花燈放到大隻白兔燈的雙耳中間,撩著衣襬正想下來,無意間瞟見卜冬柯朝大門走來的倜儻身影。男人筆直的一雙長腿有些不穩,明顯是喝多了的樣子。徐景維無名火燒了一臉,張嘴就想質問他,結果忘了自己還沒從高處下來,腳一滑跌倒在地,兩瓣屁股摔得生疼。
卜冬柯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指著他哈哈大笑,徐景維將手中另一個胡蘿蔔燈向他擲去。卜冬柯長臂一伸接住胡蘿蔔燈,走上前一手將徐景維拖起來,腳尖一點地輕輕躍起將胡蘿蔔結實的按在兔子燈雙耳間。落地時胸前衣襟輕輕擦過徐景維的鼻尖,濃重的酒味弄得二少爺皺起眉毛。
卜冬柯抓住他雙肩上前深深吸了一口,看著他秀麗的眉毛擰成一團伸手按了按。可不禁沒能將徐景維眉間的十字按下去,反而激得徐景維更加氣憤。二少爺不悅的一把推開他,白淨的臉似是被酒氣燻紅,回頭發現門口幾個雜役都傻愣著注視著兩人,“他喝醉了,把我當成姑娘了。”
說著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難以置信的盯著卜冬柯,“你去醉香樓了?”
卜冬柯點點頭,冷酷的臉被烈酒灌得少了些稜角,他不願捲進官場爭鬥,又不得不忙於應酬,加上徐府近日氣氛不對頭,他這兩天陪著官府的人,喝多了些,昨夜直接在醉香樓睡下了,“嗯,你家的七雲不錯。”
話說的十分譏諷。徐景維從頭紅到脖子根,朝他大吼,“滾!”
卜冬柯撇嘴冷笑道,“我說是她床上功夫不錯了嗎?”
徐景維愣在原地,卜冬柯甩手朝府中走去,不屑的丟下一句,“至於急成這樣。”
作家的話:
還是很喜歡這部分劇情的,雖然偏於平淡,甚至往後會比較壓抑。
☆、第三十章
夜幕降臨殷城時城中大大小小的花燈已經亮了起來,夜市勾欄間喜好不一身份不同的老老少少絡繹不絕。徐家趕在今天終於裝飾好了偌大的府邸,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團圓的日子裡一家人總該圍坐在一起享受和睦的氣氛。徐家三小姐端了一碗湯圓站在嚴肅的徐老爺身邊哄他爹開心,嫩如青蔥的手指拽著爹爹的袖子扯啊扯,徐老爺一抬胳膊碗裡還燙的湯水灑出一半。不論如何,徐老爺終究是一邊唸叨著女兒手笨一邊接過湯圓吃了起來。
堂中桌子上坐著徐家人和官家老張及兒子張白。張白的母親早些年就過世了,張管家沒有再娶,逢年過節兩人便留在徐府中過。外面院子中擺了兩大桌,邀府中勞累一年的雜役婢女免費吃喝。徐府中下人不多,這時候人們大都吃完了飯,院子裡三三兩兩跑著幾個小孩,嬉笑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徐夫人拉著卜冬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