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幼幼抱到內診臺時,幼幼懷疑地望著他。
“幼幼,醫生要幫你檢查,我不能進去,但我會在這邊等你。”
她不想要,可是季陽表情堅決,要她接受檢查。
低頭,她任由季陽抱她進去,隔著門簾,他在外面徘徊,醫生的低語、護士的淺言,他想聽進去每個字句。
這時,裡面傳來幼幼的呼救和護士的倒抽氣聲,顧不得太多,季陽直接衝進去。
“怎麼了?”
幼幼的衣服被褪去,只留內衣,小小的身子上面,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瘀青。那是琇玟失去理智時的傑作,橫橫直直的刀傷、銼傷、瘀傷,在皙白的肌膚上構出慘不忍睹的景象。
“該死!”季陽拉起棉被為發抖的幼幼蓋上。是他!他直覺認定兇手是幼幼的父親。
“我不是故意的。”幼幼被季陽的口氣嚇到,頻頻搖頭,望住他的雙眸中蓄滿畏懼。
“我知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圈住她的肩膀、圈住她纖細身體,他親親她的額頭,努力向她傳達——沒事了,我在你身旁。
醫生拍拍季陽,要他到外面談。
勾起幼幼下巴,季陽認真對她說:“護士小姐會幫你穿衣服,我先出去,就在外面,沒走遠。”
“嗯。”
當季陽和醫生面對面,他們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情況怎麼樣?”
“我想,如果是有人想強暴她,很顯然他並沒有成功。”
這是個好訊息,但季陽並沒因為這訊息多高興幾分,幼幼的傷口在他腦間鮮明。該死的人渣,竟然對親生女兒做出這種事情?
“因為她奮力抵抗,所以留下滿身傷痕?”
“有可能,不過除了手腕上和手臂的幾處傷之外,大部分不是新傷,包括她額頭那片瘀腫,和髮間凝血的撕裂傷。”
“換言之,這不光是今天的事?”可惡,他不過才離開幾日。
“對,可能是長期虐待。”
他不怕幼幼肉體上的傷痕,只擔心她記憶中的缺口,那是難以縫合的痛。
“這件事會在她心中留下多久陰影?”
“我不確定,你可以帶她去大醫院找心理諮詢師,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認為足夠的愛與關懷,才能協助她儘快走出陰霾。”
“我懂了。”
“我開一些內服藥和藥膏給她,後天你再帶她回來,我幫她看看腕傷。”
“好。”
抬眼,門簾拉開,幼幼在護士的陪同下走出來。
“謝謝醫生。”季陽打過招呼,走到幼幼身邊,扶著她,慢慢走出診所大門。
幾次,幼幼張口欲言,又縮回去。季陽看見,對她綻開一個燦爛笑容。
“沒關係,不想談的話,我不勉強你。”
他的體貼她接收到了,他是個好男人,總能接納別人所有不幸。一時間,幼幼有股衝動,想把事實告訴他,由他來陪伴琇玟姐度過黑暗期,可是琇玟姐瘋狂的堅持讓她卻步……
這件事,讓琇玟姐痊癒後,親口對他說吧!他是個最懂體諒的男人,一定能包容加諸在琇玟姐身上的所有不幸,對她更加愛護。
“我不想談我父親,我想談琇玟姐。”
吞下哽咽,她勇敢迎向他的視線。
直到這時,季陽才想起來,回到墾丁知道琇玟整個星期沒上班,便急匆匆趕往蘇家,想找琇玟問問,沒想到會碰上失控的幼幼……他竟然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對了,琇玟為什麼沒上班?”
“她到美國去了。”
到美國?好意外的答案。
“把話說清楚。”季陽說。
“你走的那天,家裡來了訪客,他是蘇爸爸的弟弟,專程返鄉探親,他發現蘇媽媽和琇玟姐的生活辛苦,當下決定帶她們回美國。”
她偷偷觀察季陽的表情。濃眉皺起,他在生氣?
肯定是吧!換了她是琇玟姐的男朋友,也會覺得不舒服,畢竟連通知和商量都沒有。
“琇玟姐不想去,可她叔叔堅持,蘇媽媽也覺得要是琇玟姐能繼續學業,未嘗不是件好事。琇玟姐很傷心,她試過打電話給你,可是你沒開機。”
事實上,那通電話是幼幼打的,事情剛發生時,她曾想過向季陽求救。
“是我的錯。”當時他可能正在開會,他不習慣在開會時間被幹擾。
“她上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