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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被告丹尼爾·瓊斯,對於原告所陳述的情況,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法官問道。

丹尼爾抬起臉,冷冷地盯了法官幾秒鐘,忽地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然後一字一板地說:“他——該——殺!”

法官語塞了,他原本還對這個俊朗的男人有一絲同情,但現在只剩下了厭惡。他再也不想被這個傢伙肆意狂放地瞅著。於是,不出幾分鐘,一個冷冰冰的宣判便降臨到了丹尼爾身上——“被告人丹尼爾·瓊斯故意傷害罪成立,被判入獄一年。立即押往索倫監獄服刑!” 。。

不速之客(2)

丹尼爾依舊滿不在乎地聽著,似乎這個宣判和自己毫無關係,只是在轉過身後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但其餘的時間,他的嘴唇又粘在了一起,不管是在押解的路上,還是被法警押上一艘快艇的時候,他都一聲不吭。但當小艇在海面上乘風破浪地前行時,丹尼爾的精神一下子來了,瞪著眼睛仔細地四下打量起來。

“怎麼?著急了?”一個法警瞥了丹尼爾一眼,“不用著急,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索倫島,你現在還可以享受一下出海的樂趣,等到了索倫監獄,你的苦日子就來了。”

丹尼爾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另一個法警見狀,遺憾地嘆息道:“你啊,到我們A國旅遊,也多少懂一點我們的法律才好,你哪怕犯了別的罪也不至於給扔進索倫監獄,但你偏偏犯的是傷害罪……”

丹尼爾又是一笑,不過這次開口了:“我知道,犯傷害罪的罪犯都會被關押到索倫島上。那裡在二戰的時候是美軍的一個軍事基地,後來廢棄了,現在用來關押囚犯。”

法警一愣,沒想到這個M國人知道的還挺多,但他嘴一撇,說道:“你知道的恐怕都是導遊講的吧,真正的索倫監獄,只有親身經歷了才知道。可憐的小子,那裡面的罪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你不信,等一年後你出來的時候就信了。”

丹尼爾沒言語,而是把目光投向遠處。此時,索倫島的輪廓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它像一個東小西大的鴨梨被大海環抱著,海島西部籠罩在一片深綠色之中,不用猜那裡一定生長著枝繁葉茂的亞熱帶植物。而小艇正駛向的海島東部則一片灰濛濛的色彩,彷彿所有的綠色都被海風吹走了。但丹尼爾知道,靠近海岸的地方還有不少高大的椰子樹,那可能是海島東面唯一的綠色了。

剩下的,就是壓抑的空氣、駭人的刑罰、窮兇極惡的囚犯……還有他朝思暮想的哥哥。

一想到保羅,丹尼爾心裡便是一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像是心口窩上的一塊帶血的痂皮,剛剛長上一層膜,便又被生生地撕開。

這感覺折磨他已經半個月了,從桑喬造訪的那個午後開始……

當門外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丹尼爾正精心擦拭著手裡的盒子。

這是一個長約二十厘米,寬約七八厘米的硬鐵皮小盒,丹尼爾用細絨布將小鐵盒裡裡外外擦拭得像鏡面一樣鋥光瓦亮。在鐵盒旁邊攤放著數十樣雜七雜八的物件:蠟燭、火柴、魚鉤、藥瓶、指南針……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丹尼爾的眼裡卻閃著幸福、陶醉的光芒,就像是在看著心愛的女人。

不過,腳步聲讓丹尼爾暫時停下了手上的活兒。雖然門鈴還沒有被按響,但從腳步聲來判斷,丹尼爾知道這人正奔自己的房屋而來,而且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丹尼爾的聽力格外好,可以說是過耳不忘,這倒不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而是在長期的野外探險中練就的。他不但能在百米之外聽見小動物在叢林裡奔跑的聲音,而且在山坳裡聽風聲就能辨別出風向。

果然,沒過一會兒門鈴便響了。

丹尼爾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石英鐘,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他大致猜出來訪者就是昨天在電話裡說,想僱用他去做野外探險的那個人,但是這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你是昨天給我打電話的桑喬先生?”開門後丹尼爾向來人問道,順便打量了來人幾眼。門口的男人相貌普通,穿著平常,屬於走在大街上很難被人注意到的那類人。

不速之客(3)

“是的。”

“但我還有工作沒幹完。”丹尼爾將來人讓進房間後指了指牆上的石英鐘,示意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他的工作一向很有計劃性,絕不因什麼事情而打亂,即便提前造訪的是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會讓他丟下手頭的事情。

“時間觀念強是個好習慣。你忙你的,我等會兒沒關係。”桑喬先生說完,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