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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沒錯。他的惡性瘧已經向腦型瘧疾的危重方向發展,出現了昏迷、譫語這些嚴重的中樞神經系統症狀,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小張和那個女化驗員聽得張口結舌。吳璇暗暗有一點得意。她發現,與其說自己是在給別人解釋,倒不如說是在變相說服著自己。在這樣的討論過程中,她越來越為自己下午對劉漢唐的預先處治叫好。

她想了一下,又說:“不過,因為原蟲的形態比較特殊,所以我想更準確的說法是:這是一種近似惡性瘧的新型瘧疾,或者說是一種‘特異瘧疾’。”

小張低頭琢磨著,半天沒說話,倒是給了那個年輕的女化驗員開口的機會。她問吳璇:“你的病人去過瘧疾高發區嗎?”

吳璇一皺眉,無奈笑道:“這是最難回答的一個問題。患者最近出過一次差,但那裡是北方乾旱地區。雖然不能排除有瘧疾病存在,但根本不算疫區。從理論上講,他在那裡感染惡性瘧的可能性非常小……”此時,她不禁又想到了袁方,心又揪緊了。

“瘧疾是按蚊傳播的吧?”女化驗員又問。她工作後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病例,對有關的知識早都生疏了。

“不錯,人感染的瘧疾是由按蚊傳播的。但我不能確認我那個患者是不是被蚊子叮過。我在他的脖頸上倒是發現了一處很小的傷痕,傷口比較新,也應該是昆蟲噬咬所致,只是不像是蚊子留下的。”吳璇沉吟了一下,又說:“也許患者面板上被蚊子叮過的包早都平復了。”

女化驗員又問道:“如果被帶瘧原蟲的蚊子咬過,人就一定發作瘧疾了?”

“不好說。”吳璇說,“說起來比較複雜,感染是一回事發作是另一回事。有時感染了瘧疾的人可以因為自身抵抗力強而不發作。也有可能發作幾次後就不再發作,但並沒有被治癒。瘧原蟲可以在人體內潛伏下來,最長可達十幾年到數十年,在一定時候會再次發作。這種現象叫‘復燃’。”

“要這麼說,你那個患者會不會是‘復燃’呢?”女化驗員問。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但應該不是。”吳璇說道。

小張忽然問吳璇道:“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既然患者脖子上的小傷痕不是蚊子所留,那麼他的病是不是和這個傷痕無關呢?”

吳璇想了想,才說道:“不能這麼說。既然是‘特異瘧疾’,就不能排除其他昆蟲傳染給人的可能。”

突然,電話響了。小張拿起來聽了一下,馬上交到吳璇手裡。

吳璇接過聽筒,一邊聽一邊點頭。結束通話電話,催促小張道:“快把化驗單寫出來吧。我得趕快上去,那個患者有了點變化。”

羅大磊叫了一輛計程車,帶著昏昏沉沉的賈信去了醫院。他走之前,袁方給了他八百塊錢,讓他給賈信看病用。作為回報,羅大壘把自己值班室的鑰匙留給袁方,袁方可以在那兒暫住一宿。袁方暗想,羅大磊大概就是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一旦相信了某人,就不再存什麼戒心。可又一想,畢竟自己的八百塊錢讓羅大磊度過了眼前的危機。而這八百塊錢,最終只能記在他自己帳下――他是不可能拿公款來做好事的。看來情況不大妙,明天該從卡里取錢了。

當袁方想到失魂症和瘧疾之間奇怪的聯絡後,他就立即給吳璇打了電話,可吳璇的手機屢次回應“不在服務區”。打到芳澤醫院內科,值班護士說吳璇正在地下室的檢驗科,讓他留下姓名,說等一會兒轉告吳璇。沒辦法,袁方只好把他的一大堆奇思怪想暫時憋在肚子裡。他知道,這當口再心焦也沒用。

其實袁方本打算和羅大壘一起去醫院,但是因為有些事還沒弄清楚,他決定暫時呆在鐵佛寺。現在,諾大的一個寺廟裡只剩下了他和趙大媽兩個人。看到趙大媽不像剛才那樣膽戰心驚了,他就跟老人提出要去藏經閣看看。由於剛捅了個大漏子,趙大媽聽了有些猶豫。袁方只好向趙大媽痛陳利害――他告訴趙大媽,這個賈信是個有名的文物販子,幹了不少違法的勾當,萬一這人在藏經閣裡幹了什麼壞事,現在檢查還能及時發現。趙大媽聽了將信將疑,勉強答應了袁方的請求。

兩人穿過角門,沿著殘破的石頭臺階上到那座黑漆漆的閣樓的二層。

袁方向下俯瞰,只見幾棵大樹像幾個高大的幽靈立在院裡。抬頭看,前方是那座方塔在夜空下的黑色剪影。

趙大媽開啟一道隔扇門,開了電燈。

呈現在眼前的是個長方形大房間,破舊的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塞滿整個屋子。到處都是灰塵,牆壁上掛著大團大團的蜘蛛網。趙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