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讓聽完聶絲嵐話,“哈哈!”一笑,趁著這個當口,聶絲嵐把剛才被樓讓推回來的信又推了過去,眼裡帶了些許懇求:“先看看再定如何?”
樓讓無聲的眼神掃過來,在聶絲嵐焦急的等待中終是將桌上的信拿了起來。
樓讓看的很快,片刻便是讀完放到了桌上。樓讓見聶絲嵐眼神滑倒信紙上,顯然事先並不知曉信中內容,便是手上一送把信遞到了聶絲嵐面前:“這孟流年倒是捨得。”
聶絲嵐看完信方知樓讓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孟流年在信中除了說明事情原因及自己準備的應對之法以外,另外還提了一件事便似願意將孟家兩成的乾股劃到樓讓名下。
聶絲嵐看完,抬頭望著對面的樓讓等了他的答覆,只聽樓讓滿是無奈的說道:“絲嵐,我跟你說句實話吧,這事兒我抬手沒用,將軍若是追查我也是難逃罪責。”顯然孟流年給出的條件並不足以讓樓讓心動。
“當初是看了你的面子才將這鋪生意放給了孟流年,卻是第一趟便出了這樣的紕漏,這不是擺明了拆我臺嗎。”樓讓一副為難的樣子,聶絲嵐卻是那裡肯信。
“怎會是拆臺,這次的事實在是蹊蹺的很,大庫裡查點的妥妥當當的糧食怎知到了軍中竟成了那般樣子,也不曉得是誰竟能有這神鬼不知偷天換日的能耐。”聶絲嵐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樓讓一眼,她對樓讓至今仍是存疑。
樓讓眼神一收,眼中光芒一現,嘴角抿了抿卻是什麼也沒說。
“樓讓,你要相信先如今的局面絕對不會是孟流年願意看到的,這裡面一去可就是他大半身家,他怎可能是有意為之。再則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有了這頭前的教訓孟家之後的事情辦起來定然會是小心了再小心,絕不會再給旁人一絲機會。”
樓讓似是專心品著手中的茶,也不知將聶絲嵐的話被他給聽進幾句,只聽聶絲嵐接著說道:“再者,樓讓,你也不必於我說那些虛言,此事與你這兒不過是高抬貴手的事,放到別人肩上卻是能壓死人的份量,況且誰沒有個走窄的時候呢。退萬步講,便是孟流年這一遭還不能接上你便是再調了別家的糧時間的也是夠的”
聶絲嵐說完,樓讓手上的茶杯也是放回了桌上,便見他聽了聶絲嵐這一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示,倒是閒閒的問了句:“聽絲嵐這意思莫不是以後我還有求到孟流年名下的時候?”
聶絲嵐看了樓讓一眼,她雖記不得具體的時間但卻清楚的知道至多不過幾年光景上官婉兒便會垮臺,不知那時的樓讓還能怎樣風光。
聶絲嵐收回眼神,垂下眼簾,落到自己面前:“不是,你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有哪個時候。”
又是這種表情,聶絲嵐第一次聽到樓讓告訴她自己的背景時也是這種表情。樓讓坐直身子忽然道:“其實,我是怕即便是我抬了這手,絲嵐你也不會承我這份情。”
聶絲嵐抬頭急忙道:“怎會,若是那般,孟流年一定會記得你這份情。”
“我要他記得作甚,絲嵐你這是給我裝糊塗還是真不明白。”樓讓直逼聶絲嵐的雙眸一字字說道:“絲嵐,你沒聽清,不是孟家,不是孟流年欠我一份情,是你。”樓讓伸手在聶絲嵐鼻尖輕輕一觸:“是你聶絲嵐欠我一份情。”
聶絲嵐一楞,身子往後一撤,盯住樓讓那雙微笑的眼,心思一動,她有些怕樓讓會挑在這個時候和她攤牌。
樓讓既是沒有挑明,聶絲嵐也自然是繼續裝了糊塗,便見她眼角一挑看了樓讓:“我一個既無錢又無權的民間女子能幫到你什麼,你討我一份人情豈不是太過不划算?”
樓讓並不接話只是眼神不讓的盯住聶絲嵐,那眼神讓聶絲嵐知道此事絕無迴轉,這便是樓讓開出的條件或者叫做附加條件。
聶絲嵐與樓讓對視一眼仍是笑容燦爛,嘴裡打了哈哈半開玩笑的說道:“成啊!我便是欠下你樓讓一份人情,改日你樓公子但有用的上的地方招呼一聲,我便是在天涯海角也會飛馬殺到。”
樓讓不理聶絲嵐的玩笑話,而是逼視著聶絲嵐,一字一頓的問道:“絲嵐這話我能當做是一句承諾嗎?”
聶絲嵐臉上一頓,眼裡立時便有了猶豫,她還沒到那為了孟流年便要犧牲自己的境界。若是剛才出口的話能收回,聶絲嵐定然已是將剛才那句話給拽回來了。
“怎的?絲嵐連這樣一個遙遠的承諾也不願給?”樓讓口中加重了“遙遠”二字,似是要安聶絲嵐的心。
聶絲嵐此刻只覺自己便是一頭已被瞄準的獵物,而樓讓便正是那舉弓打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