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壓抑著的滔天恨意悉數展露,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利害,而那雙陰邪的鳳眸將她十足嚇了一跳。
&esp;&esp;溫泠月忍不住後縮,卻又無法允許眼前人詆譭自己從小生長的土地,她強忍著被嚇得快要變模糊的雙眼,頓住步子。
&esp;&esp;“你憑什麼這樣說禹遊,憑什麼胡亂揣測我們。”
&esp;&esp;看著眼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健碩男子,那雙拳頭只用輕輕劃一遭便能將她甩得老遠,筋骨盡斷。
&esp;&esp;可她還是長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吼道:“你個小卷毛,使臣明明是來交好的對吧?沒有來由的詆譭友鄰之國,不覺得給派你來的人蒙羞嗎!”
&esp;&esp;“友鄰?”
&esp;&esp;他忍不住嘲笑,繼而更為兇狠地看向那個泫然泣下的的嬌小女子,掩在黑袍之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過往那些遭受過屈辱的畫面碎片般閃過。
&esp;&esp;“依太子妃之見,經過近期種種事宜,禹遊和十四州,還有可能結為鄰好之邦嗎?”
&esp;&esp;不等溫泠月開口,他揚著怒眼再度上前一步,直到將地上的女子逼到木桌邊緣,才恨恨開口:“這輩子都不……”
&esp;&esp;“砰——”
&esp;&esp;一道清脆磕碰聲猛然將扶岐欲拽住溫泠月的手掙開,連帶著扶岐被那長物撞翻在地。
&esp;&esp;“誰!”
&esp;&esp;他視線草草掠過臺下一眾呆若木雞不敢動作的閨閣女子和柔弱公子,最終定格在突然闖入高臺的一位青衣暗衛身上。
&esp;&esp;他手持將扶岐抵開的長杖,竹色的鐵杖握在手中,而手被緊實貼合的束袖攏得利索。全身自上而下清一色的青衣碧帶更襯其人伶俐。
&esp;&esp;“大膽,竟敢對娘娘不敬。”
&esp;&esp;他怒目而視,扶岐輕笑一聲:“太子殿下的忍耐力愈發差了,還是說遣來的人都向你這般磨蹭?”
&esp;&esp;溫泠月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反覆思量,也並未在頭腦裡想出這人究竟是誰,連名字都不記得。
&esp;&esp;她抹了一把被淚潤溼的臉頰,卻見扶岐見勢不甘示弱地躍起與青衣暗衛纏鬥在一起。
&esp;&esp;長杖與扶岐的獵月刃想碰竟絲毫不落下風,那根平平無奇的杖在這人手中時而若柔鞭般敏捷,時而若利劍般犀利。
&esp;&esp;十四州獵月刃有劃破晝月之力,加之扶岐其人精煉的招式,與青衣的挑砍碰撞出犀利刺耳的摩擦聲。
&esp;&esp;風聲獵獵,他們的打鬥直指要害,扶岐毫無疲累之態,“當真毫不留情啊,莫非連最後一點結交情誼都不顧了嗎?”
&esp;&esp;青衣暗衛面容無一絲破綻:“使者方才不是說,無論如何都不會與禹遊交好嗎?何況近期使者種種冒犯,殿下又何必再留情。”
&esp;&esp;說罷,他趁扶岐抽刃的空隙一杖掀翻說書先生那狹小的木桌,木屑盡斷,簌簌打在黑袍男人身上,袍子被割出斑斑點點痕跡,有血自破損處殷出,而那木刺破開他小臂上的血肉,直直將其釘在原處。
&esp;&esp;臺下莫名觀了一出大戲的百姓早已縮在鏤空場地四周的大柱後,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那青衣暗衛緩步向已無還手之力的扶岐走來。
&esp;&esp;眼中是肅殺,像極了某人,彷彿只這一眼便能斷出這是誰手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