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忙活,就是多半個小時,等去叫秦政吃飯,他擴了雙臂伸了個懶腰,捏了捏眉心才起身,習慣性的叫了一句“華嫂”轉頭見是我,才回神這不是在他的別墅裡,我說“吃飯吧,把你做的南瓜湯熱了熱,蒸了一點兒米飯”。他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進洗手間洗了個手才出來。
我將飯給他盛好,他才動了筷子,一張臉平靜無漾,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而我倒是內心跌宕,極度不平靜,確切的說似乎有一種雀躍的感覺,這是一種很是新鮮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家裡突然來了個親戚,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時,那種新奇的感覺。
我捕捉不到這種感覺的具體性,只是用勺子挖著碗中的米飯,吃上一口嚼半天。在微暈的壁燈下,飯更是顯得有滋味,我舀了一勺南瓜湯喝,味道把我鮮到了,我又喝了一口,不禁驚歎道“這是南瓜湯嗎?你怎麼做的,怎麼這麼好喝?特別鮮”。
我熠熠的目光看秦政,他漫不經心的往湯裡望了望“華嫂給的特製醬,調進湯裡是很鮮美的,她的祖傳秘方”。
我又大口的喝了幾勺,最後乾脆端起碗來喝,咂巴咂巴了嘴,不禁品頭論足道“這湯可真鮮,這什麼醬啊,我只有在長沙時喝了一次我姑姥姥做的魚頭湯,那個湯是真的鮮美,到現在我都忘不了那個味道,後來就沒喝到過了,但這個南瓜湯味可真是鮮,和魚頭湯不一樣的鮮美,真好喝”說著我又盛了一碗,有些得意忘形似的捧著碗喝。
直到把自己喝撐到了才放了碗,才注意到自己都喝了三碗了,秦政挑了挑眉,也是吃完了,將筷子往一邊放了,紙巾印了印唇,就起身走了。
我將碗筷收拾了,等拖好地出來,卻見秦政正踩在雙面梯上,在客廳的大燈下面抬著頭專注的拿著一隻測電螺絲刀卸幾根電線。螺絲刀柄的兩點偶爾一閃一閃,他專注的偏著頭,手熟練的擰著螺絲,他將唇抿著的最後一顆螺絲拿下來擰到燈盤上去,他還抬著頭研究著線路的銜接,邊往下垂了手對我道“燈管遞給我”。
放在茶几上的燈管已被他拆了包裝的,我伸手遞給他,他認真的左右看了看對口才按了上去,想必是上次電工改過線路,所以現在才按的這麼複雜,待他按好,他說“你按下開關試試”。
我抬起頭看他,他還踩在雙面梯上,正站在燈的正下方,頭離燈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莫名的我的心顫了顫,秦政仍抬頭左右檢查著燈管是否按好了,見我未動,又囑了一遍“你去按下開關看看亮不亮”測電筆還在點移的動。
我抬著頭看他,我說“秦政,你先下來”。
☆、… 伍拾捌
就像那些曾經乾枯掉的枝幹和萎謝掉的曾經的碧綠的樹葉,一夜之間醒來,你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頹敗的景象,凜冽的大風呼呼的颳著,刺割著你的面板,光禿禿的樹枝在風中搖曳,漫無方向。
我如煙的笑了笑,對秦政道“剛按上的燈,怕一開燈有什麼問題,你先下來,我再開燈”。
秦政本抬頭正測著燈盤周圍是否通了電,聽我如是說,俯首看我,眸光緊了緊,我又對他笑了笑,我說“先下來吧”,伸手就要接過他手中的測電螺絲刀。
他低頭緊緊盯著我,神色中一絲複雜閃過,終是將螺絲刀遞給我,從雙面梯上下了來,不作聲的站到了一邊。
我去按亮大燈的開關,瞬間滿屋通亮,熾白的光灑在客廳裡,可比白天還要亮,映著四周雪白的牆壁,更是顯得乾淨和心安。
我看著站在一旁的秦政笑了笑,我說“平時看你也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真不知道你竟然還會做這個”說著不由取笑道“不像做這個的人”。
秦政回眸看我,面上倒沒表情“像做什麼的?”。
我站在開關前,迎著秦政投過來的目光,他本高大的站在那裡卻總顯得落寂,修長的身形在地上簡略的投遞了一個縮影,客廳裡的窗簾還沒有拉上,屋內的通亮映照的窗外一片漆黑。
秦政見我不說話,也不再問,只輕輕的提了提唇,似是嘲諷,他向我伸手“把螺絲刀給我吧,得把燈罩按上”說著已經向我緩步走了過來。
五六步的距離,他向我一步一步遞近,我晃動的眸子隨著他的靠近,呼吸一瞬間就亂了,心裡就如翻江倒海的波動,暗湧之極大,在沉沉的深呼氣間,他已經站在我對面伸手要接螺絲刀,而我卻抬手,客廳正中間的那盞大燈的光就順勢滅了。
瞬間暗下去的光線,陷入漆黑裡,黑墨一樣的介質鋪滿在視線裡,窗外那星星點點的亮光倒尤為閃耀,都是家庭裡透出的光點,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