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睛。入眼的皆是北方銀裝素裹的白,還有面前的紀貫新。他一身白如雪的羊絨大衣,在陽光的照射下,差點晃瞎了我的眼。
我收回手臂,往後退了一步,跟他維持正常的說話距離。
紀貫新忽然眯起大大的單眼皮,盯著我的臉,問:“你哭了?”
昨晚跟我媽抱頭痛哭,哭完就去睡了,估計眼睛很腫。
我尷尬的摸了下眼睛,隨口回道:“沒睡好。”
紀貫新馬上道:“你當我傻啊?”
我撇嘴道:“看電視劇看哭了,行不行?”
紀貫新也撇撇嘴,出聲回道:“這麼長時間沒看見我,想我了嗎?”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說不想。
可現在……
“想了。”我看著紀貫新,勾起唇角,笑了笑。
紀貫新也在笑,他問我:“哪兒想了?”
我一歪頭,同時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太陽穴的位置,故意賣萌的回道:“這裡想了。”
紀貫新一臉嫌棄,說:“都二十四的高齡了,咱就別賣萌了行嗎?”
我馬上沉下臉,擺正頭,冷眼回道:“你故意從夜城跑來涼城找茬跟我幹仗的吧?”
紀貫新說:“誰告訴你我從夜城過來的?”
我問:“那你從哪兒來的?”
紀貫新馬上回了句:“我不告訴你。”
我翻了個白眼,差點說聲靠。
我倆就這樣面對面站在二樓平臺,昨夜應該下了一晚的雪,整個平臺鋪滿了厚厚的白色。樓梯處唯一的腳印就是紀貫新的,而我身後僅有的一排腳印,是我的。
我們好像是這隆冬凌晨第一對在平臺上碰面的人。
站了沒多久,我回過神來,大衣下面的小腿凍得發麻。見我原地蹦蹦跳跳倒吸涼氣,紀貫新低頭看了眼我的褲子,然後皺眉道:“你不知道穿條褲子出來?凍死你。”
我說:“誰讓你來的這麼突然了,我這不是急著下來接駕嘛。”
紀貫新說:“家裡有人嗎?我現在上去拜訪一下是不是有點早了?”
我忙道:“打住,我爸媽還在睡覺,再說這大早上的,你這不惹人煩呢嘛。”
紀貫新道:“我車在下面呢,趕緊下來說。”
紀貫新掉頭往樓梯口處走,我跟在他身後,緊緊地攏著身上的大衣。
從二樓平臺下來,我看到一輛銀白色跑車停在路口。牌子是熟悉的天使翅膀造型,上面英文寫著‘aston。martin’——阿斯頓。馬丁。
讓我詫異的是,車牌照是冬城的。
我出聲問:“是你的車嗎?”
紀貫新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滴’的一聲開啟車門。他轉頭看著我說:“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我說:“怎麼是冬城的牌照?”
紀貫新隨口回道:“買完直接叫他們運到這邊來的,我坐飛機來的冬城,從冬城開過來的。”
紀貫新上了駕駛席,我繞過車頭上了副駕。
車內很暖和,紀貫新又把空調開啟。我對他這新車很感興趣,不由得出聲問:“你都那麼多車了,幹嘛還要買?”
紀貫新說:“與其把車從夜城運過來,還不如直接買一輛算了,方便。”
我一臉模糊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嘖嘖’兩聲,然後道:“多少錢?”
“五百多吧,不知道,我媽給我買的。”
他說的五百多,是五百多萬!
我真想罵他,或者有點糟心,我怎麼沒有這樣的媽?
紀貫新把暖風空調開到最大,側頭問我:“還冷嗎?”
我搖搖頭:“沒事兒,不冷了。”
紀貫新回手從後面拎出一個袋子放在我腿上,我低頭一看,裡面全都是我愛吃的零食。
我笑著道:“呀,這麼貼心?”
紀貫新勾起唇角,一臉得意的回道:“那是,我是誰啊?”
我從袋子裡面拿出一袋藍莓味的夾心麵包吃,紀貫新見我一口把一個小麵包全都塞在嘴裡面,他瞥眼道:“一大早上你就這麼有食慾?”
我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餓了。”
紀貫新忽然伸手過來捏了捏我鼓起的臉頰,皺眉道:“我看你怎麼瘦了?”
我側頭一躲,他的手指從我臉上滑掉。我努力嚥下嘴裡的東西,出聲說:“我看你還瘦了呢。”
紀貫新道:“想你想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