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蔣睿坐在路遲旁邊的座位,他沒有玩手機的習慣,所以只是靜靜地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睿先開了口,他出聲問:“你這次接瑤瑤回來,是想讓她一直留在冬城,還是暫住?”
路遲輕嘆了一口氣,幾分無奈的回道:“我知道她在夜城過得並不開心,小的時候我們這邊沒條件,所以不能讓她回來。現在我爸退休在家挺閒的,我也算穩定,只要她想留在冬城,我們養她一輩子都行。”
蔣睿道:“她跟她男朋友鬧彆扭了吧?現在人家追過來了,瑤瑤會不會跟他回去?”
路遲知道紀貫新是什麼人,娛樂圈本就複雜,他還是這個圈裡面的掌權人。之前跟女公關的緋聞傳的街知巷聞,而在這之前不久,他剛剛陪路瑤回來冬城玩了幾天。
這樣的男人,且不說他對路瑤怎麼樣,單以路遲對路瑤的瞭解來看,“我不知道瑤瑤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可他們兩個的性格確實不合適。”
蔣睿跟路瑤也是好多年沒見過面,印象中她都是小時候的模樣。經過這十天的相處,他覺得她是個特別安靜而且細膩的人。她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神,可一旦身邊有人跟她講話,她馬上會微笑著回應。
這樣的人,她也許並不開朗外向,但最起碼是善良而禮貌的。
他不知道紀貫新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也不好多加評判。
蔣睿只是跟路遲關係很好,所以連帶著想要對路瑤也好一些,他說:“我們在闌城玉石店的時候,我見瑤瑤對這方面好像很感興趣,她說她平時私下裡也會做一些小東西,還給我看了她串的手串,很漂亮。我覺得她要是有這方面的愛好,不如來我店裡面幫忙,你覺得呢?”
這點路遲倒是沒想到,愣了一下,他說:“瑤瑤大學讀的新聞專業,這行在夜城的發展會很好,可回來冬城的工作面就窄了。咱們這邊畢竟不像夜城,有那麼多家大的媒體新聞公司,頂多也就是一些報社,國家機關,我還怕她回來之後會受限。你這麼一提醒,倒是多了個選擇,等我回頭問問她,看她怎麼想的。”
蔣睿道:“看她自己喜歡什麼,如果她還想做專業工作,我找人幫她問問看,儘量去個好地方。”
路遲應聲,幾秒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出來,“你說,要是我們小時候就有現在這樣的能力,可以幫助我們想幫的人,留下我們想留的人,是不是很多事兒,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蔣睿靠在靜點室的鐵椅背上,微垂著視線,笑的無奈又傷感,“你這個想法,打從我第一次賺到三萬塊錢的時候就有了。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可以早一點兒出來打拼,早一點兒賺錢,是不是我爸當初就不用那麼累?也不用為了攢錢給我填爛攤子,自己有病都捨不得去治?”
蔣睿他家早些年條件還不如路遲家裡面,他媽身體不好,不能正常工作,只能打打零工,全家都靠蔣睿他爸一個人在扛著。
蔣睿小時候也是個不省心的主,三天兩頭惹事兒,所以他爸才會把他吊起來用皮帶抽,因為他每次惹事兒,都得靠錢來平。
蔣睿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他爸生了病,原本可以住院治療的,可恰好那個當口,他被所謂的哥們叫去外校打架,他把對方的胳膊卡在學校大門的欄杆縫隙中,然後一腳踹折了。
打完人之後,他們都跑了,後來聽說120趕過來的時候,因為一碰那男生的手,男生就要疼死過去,所以只得現場找了電焊的人過來,生生把欄杆給切斷,這才把人送上了救護車。
蔣睿他爸沒什麼大本事,真的是用盡了關係和人脈,對方才勉強答應,賠六萬。
那時他們家總共就三萬塊錢的存款,蔣睿他爸給還了,還另外打了一張三萬的欠條。所以在這之後的幾年裡,他爸不僅沒去住院治療,還一直為了這三萬塊錢的債而四處奔波。
蔣睿永遠都記得,初三某天他放學回家,被鄰居告知他爸進了醫院,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爸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
可繞是如此,他還是對蔣睿說:“大起大落,看清朋友;大悲大喜,看透人生。以後我不在了,好好照顧你媽媽。”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蔣睿記憶猶新,甚至每一次想起來,都好像他爸在他耳邊說話。
當年他為了朋友去打架,可出事兒之後,朋友躲起來了,也絲毫沒有為他扛債的意思;後來他混出頭了,某次他們再遇見,那個當年的哥們無比熱絡的跟蔣睿套近乎,想要跟他一起混,但蔣睿卻直接拒絕了。
大起大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