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滿眼心疼的對紀貫新說:“貫新,覺得怎麼樣?”
紀貫新似是努力想要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只可惜身體不受控制,他只得輕輕點頭。
此時萬語千言都不如紀貫新活著挺過來重要,所以一幫人也都不說什麼,唯有滿眼心疼的望著病床上的紀貫新。只是一場手術和三天的昏迷,紀貫新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瘦了一圈,蒼白的面板下隱約可見藍紫色的毛細血管。
紀貫新的右手打著點滴,紀貫寧便輕輕握著他的左手,努力壓抑著眼眶中的眼淚,輕聲說:“三哥,我以後都聽你的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紀貫新手指輕輕一動,垂下來的目光落在他手腕處的石子手鍊上。
紀貫寧見狀,只得回頭看了眼站在人群末尾,不顯眼的我跟駱向東身上。
她說:“是樑子衿送的,媽親手給你戴上的。”
紀貫新抬起他那雙又大又長的眸子,視線穿過人群落在我身上。只是這一眼,我心底的酸澀一股腦的湧上來,只是我忍住了,回以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今天來之前我就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裡防建。不哭,我不會在紀貫新面前掉眼淚,因為他已經重生了。
駱向東站在我身邊,他主動對我說:“去看看他。”
我邁步走到病床邊,紀貫寧起身把她的座位讓給我。我坐下之後,看著近在眼前的紀貫新,笑著問道:“以後再也不能拿心臟病嚇唬人了,什麼心情?”
紀貫新聞言,唇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一下,滿眼都是得意。
我又說:“還記得我們以前約法三章的事兒嗎?”
他輕輕點了下頭。
我說:“前面的兩章你都違約了,我現在跟你提第三章,你能做得到嗎?”
紀貫新沒言語,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先說。
我臉上的笑容有多燦爛,心底的酸澀和心疼就有多深刻。但我一滴眼淚都沒掉,這麼能忍也是做到了我人生的極致。
我看著紀貫新說:“最後一章,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公墓的那次,我跟紀貫新約法三章。第一,他不能再拿生死跟我開玩笑;第二,他不能撒謊騙我。
前面的兩章,他都違約了。只是這最後一章,我看著紀貫新,他也看著我。
似是三秒,也似是五秒,或是更久。紀貫新對我點了下頭,眼中雖有不捨,可更多的還是自信和倨傲。
我張開嘴,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緩解心底和喉嚨處的痠痛。我對紀貫新說:“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又可以大口吃雞大口喝酒。也不知道日本這邊的菜符不符合你的口味,要不趕明兒我讓我媽從涼城給你快遞老漁翁家的鐵鍋雞,讓你一次吃個痛快。”
紀貫新臉上還罩著氧氣面罩,隨著他的呼吸,面罩裡面經常佈滿水霧。
他的眼睛會說話,時而笑時而促狹,所以我完全不擔心跟他的溝通問題,甚至心底已經腦補了他會回應的話。
我一個人說了兩三分鐘的話,不想耽誤其他人的時間,所以對紀貫新說:“等你身體再好一點,我來陪你聊天。”
我作勢起身,紀貫新則視線一瞥,落在了我身後幾步遠的駱向東身上。
見狀,我也回頭看了眼駱向東。駱向東旁若無人的邁步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他居高臨下的睨著病床上的紀貫新,薄唇開啟,出聲道:“有話跟我說?”
紀貫新垂下眼,瞥了下自己手腕處的石子手鍊,再抬起頭看駱向東的時候,眼中帶著十足的挑釁。
駱向東見狀,他將插在風衣口袋中的右手掏出來。他的這條手鍊是有墜子的,所以石子一下子露出來。
駱向東道:“顯擺什麼?我也有。”
紀貫新雖不能言語,可眼睛還好使。見狀,他立馬翻了個白眼。
我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真的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個還這麼幼稚?
看向紀貫新,我說:“你的比他的好,你這個是東大寺開過光的,靈著呢。”
紀貫新用眼神示意駱向東手上的那條,我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道:“他那條就是普通的,我隨便在地上撿的石頭。”
這一次,紀貫新終於笑了。他氧氣面罩後的唇角勾起,在若隱若現的水霧下看起來有些不大真實。
我站起身,微笑著道:“你跟家人說會兒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話音落下,紀貫新竟是動了動手指,他想要抬手,可手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