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黑著臉道:“嶽先生這話不如跟王爺說去,如何能當著王妃的面說?”
嶽朝城不以為意道:“王妃可不是夫人這等斤斤計較假模假樣的人,她知道我向來說話直,才不會怪罪。我要是會彎彎繞繞了,只怕她又不相信我了。”
沈怡怒道:“那也沒有你這樣當著女眷說這種話的!”
安然眼看兩人要吵起來,趕緊道:“好了好了,表姨母沒事的,嶽先生說得沒錯,我就喜歡他直來直去地跟我說話。反正也沒有外人在,再說這話也不算過。”
哥哥說了,平王府裡他做主,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嶽先生這話算什麼?前世她在網上葷段子也看過不少。這個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沈怡瞪了安然一眼,生氣地走到她身邊不再開口。
嶽朝城得意地挑挑眉,又對安然道:“王妃若要子嗣,就要先調理好身體才行,現在還是有點氣血兩虛之兆。對了,不是有御醫天天來請脈,怎麼連個平安脈都請不好?”
安然面色一紅,略帶羞愧道:“御醫倒是沒說別的,就是開了方子,說補一補才好。我聞不得那個藥味兒,就沒有喝。”
安然不知道的是,皇帝每天都要將給她診脈的太醫召進宮問話,要不是太醫說平王確實很“勤奮”,皇帝也不會這樣放心。
嶽朝城看著安然笑笑,說:“也不用喝湯藥,自己注意休息和調理就行了。”
安然點頭,又趕緊換了話題道:“後天我要去安王府給安王妃賀壽,殿下讓我問問先生,有沒有解毒藥丸什麼的,帶上身上以防萬一。”
嶽朝城詫異地看了看安然,得意地點頭道:“看來平王殿下總算是信任本公子的醫術了。王妃放心,這些東西從前我幫蜀王制作了很多,還有剩的。等會讓玉蘭姑娘跟我回去拿吧,一樣拿幾顆備著。”
而後,不等安然詢問,他又主動說道:“上次王妃說的那個藥,我調配了幾次,倒也有些效果,但對於很多年前的舊傷,效果就不大好說了。”
安然黯然地嘆了口氣,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安然一直等著嶽朝城提玉蘭的事,可直到離開,他都在裝傻充愣,一個字都沒提。
安然很為難,這位嶽先生是有真才實學的,王爺也需要這樣的人才,爹爹與他共事多年,應該也信得過他的人品。可是他這樣什麼都不說,暗地裡卻勾搭她的丫頭,到底算怎麼回事?要不哪天回蜀王府問問爹爹?
十月二十五午後,顧宛娘作為新娘子的舅母,帶著新娘子的嫁妝來到平王府的新房裡鋪床,獨孤家也來了兩個女人,據說是新郎的嫂嫂和嬸孃,雖然骨子裡看不起趙家和魏家這樣的小戶人家,但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直到她們看到新娘子不下萬兩銀子的陪嫁,這才收起了小覷之心,暗歎想不到鄉下財主居然也這樣有錢。
要知道就算是她們獨孤家的姑娘出來,陪嫁也不過幾千兩銀子而已。家裡嫡庶那麼多姑娘要出嫁,要是一人上萬兩,還真沒幾家能陪嫁得起的。
而這個時候,安然已經帶著人來到了安王府。
安然恨安王恨得要死,可惜身為平王妃,她必須來。幸好她從小就慣會演戲騙人。
送安王妃的生日禮物,安然準備了一座由紫檀木為底架,用大塊天然香料堆砌雕琢成假山形狀,散發出氤氳芬芳的香山子擺設。這其實是她和哥哥大婚時,人家送的,不過她很不喜歡用香料,所以這名貴的東西一直放在庫房裡發黴。這次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另外,她還從自己的廢紙簍裡挑了一幅花開富貴的花鳥畫,蓋上雲夢真人的印信,讓表姨母派人送去自家店裡裝裱好,這就是一份極為不錯的厚禮了。
負責收禮的安王府管家看到平王妃這份禮單也是驚了一下。不說那座香山子本身就價值不菲,造型又好,絕對是千金難求,單是那幅雲夢真人的畫,也值幾千兩銀子。
管家不敢怠慢,立即將這兩件禮物連同禮單送人內宅。
卻說平王府的馬車從側門進入安王妃,直到垂花門前才停下,又換了暖轎到達安王府內院招待女客的暖香閣。
這暖香閣燒了地熱,溫度比外面高了十多度,安然在外間就脫了外面的銀狐披風交給劍蘭,墨蘭也只能留在外面,她只著扶著表姨母的手走進去。
“平王妃到——”
隨著內侍那尖銳獨特的嗓音,內室裡的女眷們全都停下交談,起身望了過來。
這還是平王妃第一次在宮外正式露面,很多貴夫人都沒見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