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棺材上都覆蓋著藍白星條旗,一眼望去,竟規整恐怖得像一片待下葬的公墓!
五十七口棺材,埋葬著安全防衛副國務卿艾倫·哈珀,也埋葬著海豹突擊隊大半精英!
查理輕輕搖著頭,淚水從下頜滴落,打溼胸前紗布,茫然地重複著一個單詞:
“對不起,對不起。”
193 這是總統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面對崩潰的查理,總統無助地和身旁的馬歇爾將軍對視。馬歇爾將軍面無表情,凝望查理,潔白兩撇八字鬍說話時輕輕顫:“你已經盡力了。庫爾曼博士背叛了我們,我應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
將軍沉痛自語,少頃抬頭,一臉剛毅的冷漠,以不怒之威命令歪頭顫抖的查理:“但是你必須熬過去,以海豹突擊隊殘兵的名義!查理!海豹部隊還沒有覆滅,我將授予這支殘兵更大權力,給你們最精良的裝備,讓你們化作憤怒的幽靈,去審判藏在地球角落裡的敵人!查理,你必須熬過創傷,因為這場復仇裡必須有你。”
查理咬牙飲噎,淚流滿面不吱聲了。
馬歇爾將軍很清楚查理的處境。交戰二十分鐘後,墨西哥特警隊在警署門口發現查理時,這個男人已經失血三千毫升,進入失血性休克,合併微迴圈障礙,組織細胞中度缺氧,代謝廢物堆積嚴重。墨西哥中心醫院選擇老舊的搶救思路:建立兩條靜脈輸液通道,大量補液,同時輸入濃縮紅細胞,迅速恢復血容量。結果洶湧的新鮮血流衝開了查理體內的舊血栓,造成了二度內出血。墨西哥醫生束手無策之下,查理愣是憑藉頑強意志衝破了死神的關卡,憑藉人體自身修復機制,代償性補上了千瘡百孔的血管網,於三十二小時後甦醒。
但是身體上的重創,查理已經習以為常;唯有精神上的衝擊讓甦醒後的查理幾乎崩潰。心理醫生全程看護,試圖把查理從創傷後應激綜合徵裡拯救出來,但是這個男人已經陷入深度抑鬱,帶著重度偏執,總是拒絕心理醫生的問詢。
沒人知道查理在想什麼,他像一具流淚的屍體,沒有表情和內心。
但是馬歇爾將軍更加自責,因為內務出了問題,所以責任其實歸咎於高層。庫爾曼博士的叛逃,註定了查理的特種部隊開向了地獄深淵。
馬歇爾將軍掩蓋心情,依舊威嚴強勢,瞪著軟弱的查理,斬釘截鐵地命令:“上校,我命令你停止娘炮的哭哭啼啼,給我像個軍人一樣站起來!美利堅的利益已被蠶食殆盡,如今她的自由也面臨一場浩劫!你,作為殘兵的首領,作為歸來的英雄,必須站起來,去號召我們的人民重歸理智,去掀起一場更慘烈的戰鬥,來徹底割除美利堅身上的螞蟥!”
總統驚愕扭頭,注視馬歇爾將軍。
查理淚痕被寒風吹乾,他低頭抿唇,抖抖索索地試圖站起來,嚇得兩邊計程車兵連忙伸手,攙著他勉強在寒風裡弓腰駝背地顫巍站穩。查理這才艱難抬頭,雙唇起皺,茫然眯眼,牙齒咯咯戰:“真相,將軍。”
查理氣若游絲,卻一改之前的軟弱頹廢,變得渴求急切,彷彿一枚炮仗“噝噝”燃燒著導火索:“我聽到了陰謀,將軍。我需要真相,將軍,告訴我一切。”
將軍扭頭狠狠盯了風中凌亂的總統一眼,隱忍的狂怒激得他老臉通紅,藍眸如刀,八字鬍下白唇顫抖,盯著總統,回答查理:“你將以戰鬥英雄的身份從政,查理。艾倫死掉了,他的事業必須你來繼承!你滿懷仇恨所以堅定不屈,你冷漠果斷所以鐵腕無情,那些拿著選票的綿羊就喜歡你這樣兒的!是時候讓一個特工來收拾這一切了,你是以暗殺為業,所以你不會像林肯一樣被刺殺,你不會像哈里森一樣被毒死,你不會像泰勒一樣不治而亡,哦天哪,總統的陣亡率比他孃的巴格達還高!”
凜冽的寒風裡響徹了將軍暴怒的咆哮,老人忍無可忍地口出狂言,潔白的鬍子抖擻亂顫。他最後盯著咬牙切齒的查理,兩個熱血沸騰的男人火花四射地對視,聽著將軍不顧一切的喊道:“最重要的,查理,你不是一個娘炮,我知道你不是!”
克林頓夫人臉色煞白,在風裡搖晃一下,被參謀扶住。她低頭搓暖手,露出老婦人的軟弱躊躇,抬頭努力鎮定道:“你必須現在就做出這麼危險的決定嗎,馬歇爾?我們都知道,這是上帝之矛乾的。”
“但是目的是什麼!”馬歇爾將軍喊道,五星上將的狂怒震聾了總統的耳朵:“毫無疑問就是戰爭!我都能看到那些銀行家拿著刀叉,像貪婪的鬣狗一樣坐在長桌周圍,伸長脖子流著口水,準備享受世界大戰這頓豐盛的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