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搖頭,細眉一直似蹙非蹙像林黛玉,可見她很難過。她的小手一直反覆揉著心口,彷彿水壓太高,讓她喘不上氣來。
莊言想到了什麼,對維內託下令:“蹲下,迅速起身,重複三十次。”
維內託言聽計從,努力做深蹲。儘管她忍受著窒息的痛苦,依舊堅忍不拔地作了二十次深蹲練習,然後漸漸整個人動作混亂了起來,搖搖欲墜地做到第二十五個,維內託兩眼一黑,歪在艙壁上險些沒站穩。
“維內託小姐!”李明驚叫道,連忙命令莊言:“馬上停止試驗!注入空氣!”
“她能堅持。”莊言簡單地拒絕李明。他看見維內託開始痛苦地雙手捧心,大口喘息,甚至能用肉眼觀測到夾雜少量氣泡的換氣水流噴離她的口鼻。
維內託嬌軀一軟,歪在透析液水底,絕望地喘息著,抬頭遠遠瞧著莊言,無力地抬起胳膊,美眸裡流露軟弱,彷彿哀求他放她出來。
李明確信維內託已經缺氧了。大腦斷氧三十秒就會產生腦損傷,他估計維內託也堅持不了多久,於是李明開始做好人。他撲到艙口玻璃前,拍著密封艙安慰度秒如年的維內託小姐,同時憤怒的扭頭喝令莊言停止試驗。
莊言無動於衷,他用暴力拽開李明,嘀咕說:“別擋著我。”然後站在艙口仔細觀察軟弱受傷的維內託小姐,見她俏臉雪白,嘴唇發青。可見缺氧已經進展到一定程度,堆積的無氧呼吸代謝物開始導致小血管收縮,來把血液泵向重要器官,導致她臉蛋血色全無。
“堅持住,再堅持三十秒。”確定進展後,莊言目光閃爍地端詳綿軟無力的維內託,殘忍地鼓勵她,“相信我。看著我的眼睛,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你能做到的。”
維內託把所有的力氣都拿來深呼吸了,她連抬起下巴都費勁,但是她聽話的努力瞧著莊言的眼睛,她知道莊言在替她倒計時,所以她需要做的只是瞧著他緊鎖的濃眉,期待那眉頭舒展開就可以了。
每次測試,他都眉頭緊鎖,像鐵打的雕塑,抻不平抹不開。只有測試結束的時候,那濃眉才會解脫地稍微舒展,然後她會看見莊言鬆一口氣走過來,接自己出艙。
維內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的過程,她喜歡端詳莊言眉毛舒展的那一刻,那意味著自己又完成了一件新使命,也許是打破一項紀錄,也許僅僅是安然無恙地走出來,不管怎麼樣,他倆都是開心的。所以她也會輕鬆歡喜,宛如看到驚險跌宕的電影迎來了歡快團圓的結局。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看到莊言如釋重負的微笑,因為莊言還沒數完,密封艙內的水位就開始急速下降,新鮮的空氣大量注入,很快維內託小姐就咳乾淨了液體,貪婪地呼吸起新鮮的空氣來。
沒有什麼比飽含活力的新鮮富氧空氣更美味的了。
是李明打斷了莊言的倒數,他站在控制檯邊,手腕上的紫芒隱約閃現,他用特殊許可權強行終止了實驗,然後理直氣壯的指責莊言:
“大腦對缺氧極其敏感,而缺氧損傷是完全不可逆的!你在拿維內託小姐的健康冒險!”
莊言慢慢擰頭去瞧義正詞嚴的李明。他整個人還趴在艙壁上,保持端詳維內託的姿勢,腦袋差不多轉了大半圈回來盯著李明,詭異的像被擰斷脖子的屍體。
宛如狼回頭。
狼擁有一百八十度回頭警戒的能力,臉回頭而身不轉,象徵著狼的多疑猜忌,時刻警惕來自身後的襲擊。
莊言的狼顧之相,讓李明醍醐灌頂地想起來這些古老的典故:狼顧者多疑善忌,性狠心毒,常懷殺人害物之心,乃有吞併天下之志。
李明咕嘟咽一口唾沫,隱約猜到了莊言憤怒的原因。他曾經態度激烈地要求莊言嘗試危險係數超標的加速度測試,那種測試有可能會讓維內託在隧道艙裡身首異處。雖然維內託不知道,但是莊言顯然是記恨著的。現在他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很容易讓莊言反感,甚至炸毛。
“接下來的工作,我不需要助手了。李明,你走吧。”莊言陰森森地剋制咬掉李明腦袋的衝動,下逐客令。
李明看出莊言的情緒極不穩定,而在理虧的時候和莊言撕起來很不明智,他決定戰略撤退。
“那麼這些資料我拿回去眼熟一下。維內託小姐,再見了!”李明瀟灑地亮了一下手心的優盤,乾脆地開門離去了。
莊言這才知道他把膝上型電腦裡的研究資料複製走了。剽竊都這樣光明正大。
“居然做了二十次劇烈運動呢,這次測試,成績應該很高吧?”李明出門的時候,回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