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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語,接過。因為向秀謹慎認真的神情而感到好奇的王戎湊過去,而我自始至終站在嵇康身邊看得一清二楚,大大的幾個字印入我的眼簾——

王戎瞪大了眼,驚詫之下不由自主地念出來:“難養生論?”

一時間,茶蓋翻,琴聲停,吟詩靜,劉伶醒。

作者有話要說:PS:按照原史程序,《養生論》是嵇康初到洛陽時做出來的文,也就是在娶曹璺之前的四年前,公元244年。當時嵇康僅二十歲。但是忍不住就“拖慢”了《養生論》的出生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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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卷 。。。

多年以後我都無法忘卻當年那日風下,布衫的男人和灰袍的少年,一俊美一清秀。兩人的長袍迎著清風,黑髮飛揚。在竹林涼亭下展開的熱烈討論。在對方的言論中,細細推敲,結合對方的言論觀點,再加以分析。

嵇康作文章,向秀展開思維提出觀點反駁,嵇康思量過後,又作出了一篇文章。

激烈但不傷和氣的辯論,學術氛圍異常濃烈。

阮籍揚眉一笑,輕佻又儒雅,繼續悠然撫琴。

王戎和阮咸半眯起眼打量兩人,一副不經意的模樣,但看似朦朧的眼眸深處卻異常清醒睿智。山濤只是微愣一瞬後,立刻恢復原本的沉穩淡然,他自組成了七賢后,便潛心投入官場,很少開口參與談倫,成了只聽不說的信條守護者。劉玲不再作聲,他睜著發亮的眼眸,一改毫無形象的狂喝,穩穩端坐在石椅上,淺酌慢飲,平凡的面孔醉鬼的外表,竟也生出幾分優雅。

五賢的表情皆被我收盡眼底,映著竹林景色綠葉清風,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禁微微一側頭望向我的丈夫。

只見嵇康默然,寬大的袖口隨著風飛揚,跨出幾步,往涼亭外一站,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將《難養生論》閱完。

《養生論》裡首先提出:

夫神仙雖不目見,然記籍所載,前史所傳,較而論之,其有必矣。似特受異氣,稟之自然,非積學所能致也。至於導養得理,以儘性命,上獲千餘歲,下可數百年,可有之耳。而世皆不精,故莫能得之。何以言之?夫服藥求汗,或有弗獲;而愧情一集,渙然流離。終朝未餐,則囂然思食;而曾子銜哀,七日不飢。夜分而坐,則低迷思寢;內懷殷憂,則達旦不瞑勁刷理鬢,醇醴發顏,僅乃得之;壯士之怒,赫然殊觀,植髮衝冠。由此言之,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猶君昏於上,國亂於下也。

單拿最後一句說,意思是精神躁亂不安,軀體便會受到損害,就好比如君主上位昏庸無道,而朝臣們則會在下面亂了常鋼一般。

嵇康指出要超然物外,不為塵世的事情所煩累。隨性所致,呼吸吐納,養身和精神一同促進長壽,而且他還點明瞭清心寡慾一說,好色不知疲倦,因而導致精血虧竭,而論點卻不針對正當慾望,因為他道慾望乃人的本性。

但是向秀的思維觀點明顯有異於嵇康,難曰:若夫節哀樂、和喜怒、適飲食、調暑寒,亦人之所修也。至於絕五穀,去滋味,寡□,抑富貴,則未之敢許也,何以言之?

他恰恰認為:“順應人性,縱情時下的樂趣。”

嵇康反駁:“但本性自然也是受到了智的影響,所謂‘遇物則當,足則無餘’,至理。”

向秀的一篇難養生論,提

15、第十四卷 。。。

出了自己截然不同的看法。我記得有學者曾說,從向秀的思考和觀點來看,他是站在儒家的立場,雖然平素對莊子思想極其感興趣,但那並不融入他的思想指標中。

果然不錯。

向秀的言論中,有意指出嵇康受當朝亂政的影響較大,較為偏激。

我默然。

這已經不單是討論養生道,從側面已經多多少少涉及到了政治和儒道兩派的觀念。

我心潮澎湃,就這樣親眼見證了二人將清談的境界發揮的淋漓盡致,暢快不已。

“以大和為至樂,以恬淡為之味。”嵇康道出少私寡慾,因人本性本該是虛無恬淡的,純粹的慾望違背了本性。

語罷,兩人相視而笑。

那日深夜,嵇康獨自一人在書房研讀《難養生論》,而六日後,他為向秀的質疑述論給出了有力而詳實的駁論,養生即養神,應恬靜安神,清虛靜泰,是“智止於恬,性止於和”“名利不滅”、“喜怒不除”也。

再次轟動朝野上下和各名士流派的《答難養生論》的文章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