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聽見這番話,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徹底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作為在場唯一一位真正在生死關頭打滾過多次,每次出任務都需要小心周遭的一切變化,甚至需要低頭膜拜的人來說,對事物的敏銳度一直都是特工所能自豪的一部分,按著常理,整件事情應該也是由她率先提出才對,結果卻是讓一群人搞定,自己在旁邊發呆。
本能地拒絕接受情況,以前就有過一位友人不肯相信本身是男性,硬是狂熱的認為本人是一位妙齡女性,所以任何一個敢以男性稱呼叫人的傢伙都會在夜黑風高的午夜遭到刺殺身亡,直到某個組織派人將其殺死才停止這種莫名的暗殺事件。
現在的她也是如此,倔強的否定著事情的可能性,明明猜測到盒子裡面東西的價值與意義,甚至都發現教堂前面莫名其妙出現一名女性,這般簡單易懂的提示擺放在眼前都沒有反應,或者該說,根本就是刻意去忽視。
「······那一天,我帶著女兒去逛街,由於剛生產完沒有兩個月的關係,本來就比較虛弱的身體在太陽底下走了一段,頭暈暈的狀況下只好去樹蔭底下休息,過度悶熱的緣故導致女兒不斷哭喊,本來應該是不能鬆開束帶,可是作為一位母親,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孩子受苦······那個孩子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道光芒」
婦人說著說著便握住她的手,沒有多說半句話,那雙留有迷惘的眼神渴望著一份等待已久的答案。
為了擔心孩子受苦而將束帶鬆開,讓孩子在樹蔭底下好好乘涼休息,這是每位母親都會去做的事情,只是,誰都沒有想到之後居然會發生一名黑衣男子試圖搶奪孩子,更無法預料的是,奪走孩子不久,後面居然還有一個人動手,防不勝防之下才讓摯愛的寶貝從手中流失。
「難道我們的公家機關沒有幫忙協助」
聽到這種情況,就算是芙蘭也無法保持鎮定,困惑的詢問婦人。
不安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阿爾拉斯王國非常清楚誘拐孩童的情況是多麼嚴重又層出不窮的事情,因此早在前代國王的努力之下就將這些問題解決······才對,直到現在這一刻才發現,原來這方面依舊有著漏洞,視情況嚴重與否,甚至有可能動搖到國本。
「請不要擔心,我馬上去處理」
意識到這件事情嚴重性的法斯特即刻啟程去解決問題,不敢有半點耽誤。
「沒有護衛無所謂嗎」
「有我」
眼見法斯特離開,仍然處在暴風圈外面的矢內開口一問,結果張葉清立刻開口回答,直接表達有自己在就是最大的保障。
另外一邊,婦人依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甚至沒有將視線轉移過一秒鐘,說明這位女性已經知道了重要的現實,就算檢驗的報告與內容還沒有出爐,血濃於水的感情依舊沒有辦法去除,那是母女之間無法切割的一份羈絆。
「······我以前是個特工」
大概是在那份溫柔的眼光注視之下逐漸心軟,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將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歷史訴說給眼前的女性聆聽。
特工的過去與悲傷,即便聽到一半,婦人的眼眶依舊開始泛紅,噙不住的淚水稀哩嘩啦的落下,宛如失去控制的水龍頭不斷冒出,搭配上抽泣的哭聲,就算是1034號的那顆冰冷內心都宛如壟罩在陽光之下。
「謝謝你,那麼努力的活著」
婦人一句簡單的話語頓時讓她充滿難以言喻的幸福感,累積已久的情緒終於潰堤。
知道她過去的人有各種表情與心態,其中多數的人都是表達感慨,認為一名少女從小就要接受訓練是一件非常可憐的事情,目光當中的可憐意味相當濃厚,那怕是芙蘭跟張葉清都有大小不一的想法,只是,那種態度對當事人來說有如嘲諷。
與其認定同情不如給予肯定,她所做的每件事情明明都是為了能夠有活下來的機會,在夾縫之中生存,頻繁往返於生死戰場,這些都是一份努力過後的功績,一個屢屢遭到漠視的螻蟻對世界所做出的否定,運作智慧跟生命撰寫出來的故事,然而,每個人都斷定這些是一種可憐,完全沒有尊重少女箇中付出的犧牲,那種態度確實令人感到不舒服。
「恩······恩······嗚······我很努力······我拼命地想要活下來······就算槍械抵住頭腦······那怕鞋子踩在頭上······也許會受到冷嘲熱諷······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努力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