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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只是聽說而已。

眾人商討得一陣,全然沒有頭緒。只覺隱隱間似乎有什麼在操控著所有的一切,卻又冷眼笑看著色界天中無數的紛亂與爭戰。

末了,秦弓嘆得聲道:“現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等只需同心協力,定然沒有渡不過的劫。這事想來也不是那魔帝所為,且放一邊吧。”

眾人齊道:“尊主說得是!”

破軍又道:“臣前陣鎮守水族蒼月天時,那魔帝時有所擾,料是試探我軍虛實。若真是大軍壓境,臣擔心月隱一人力薄。”

秦弓點頭道:“你說得是,此地也無甚事。有白將軍在此佐我,當可放心。你們幾個還是速回后土、蒼月天好了。”

眾人領命而去。白澤看著天機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秦弓兩眼望著殿頂。殿頂繪著的是修羅王一統魔界,眾族平服的畫像。秦弓心想:“若真能一統魔界,又待如何?這紛擾爭鬥,落在色界天外諸神眼中,是不是如同蝸角之爭一般可笑可憐?”然即便如此,所有的紛爭卻依舊不會停歇,反在有意無意的推助間更現波瀾,一切,彷彿只是等待著一個時機的到來,等待著一個掀起戰局,敲響戰鼓的時機。看不見的死神,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一場死亡的盛宴。

秦弓忽又想道:“她,離開了我,也許便也離開了這所有的紛爭。或者於她,也是一件好事吧?”柔荑的影子剎那間又在心頭現出,激起層層波瀾。

在一個又一個界天上游蕩,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只是這般的飄忽著,雙眼能見的,是孤吊在宇宙中閃爍著光芒的星球。耳中能聽的,是蒼茫間隱約湧動的風聲。腦中所想的,卻依舊是那一片土地,那一些事,那一個人。

柔荑在宇宙中茫然而行。要去哪裡?能去哪裡?失去了他的世界,在哪裡又有什麼分別?

夢迴間,她似乎又見到了他淡然的笑容,見到了他傲然的神情,見到了他關切的眼神。然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在夢中方能見得吧?

在飄蕩間,她心中突然一陣震動,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感覺彷彿是自己的,又彷彿不是,到底是什麼?她努力的想要去捉摸,想要使之明瞭,然越是細細的思索,卻越是變得迷惘起來。

她枕著溪邊的石頭,閉目養神,任由思緒在暗處奔騰。恍惚間,思緒在虛空中穿梭飛躍。所有的回憶,不管是真是假,漸次在腦海中流淌而過:

這一生,從頭到尾,都是式微布的局。然每一次與秦弓的相見,能見的,都是他眼中流露出的真情實意。那感受,是何等的真切!她清楚地記得在攫夔山上,他是那般的拼死來救她;她清晰地想到,波旬花中,他不曾有半絲怨懟的眼神;她依舊能感覺得到,兩人在髮絲纏繞間,那熱忱的相擁,與臨去時他帶著痛苦,卻依舊沒有怨恨的神情。

那一世,高臺之上,她第一次見到了人群中的他,她的心便再也不屬於自己。那一世,她與他在界天中徜徉,有魔界的追兵,天界的阻殺,但是隻因他在她的身邊,世界由此精彩更充滿無窮的色彩。那一世,她是魔帝的女人,在魔宮中獨對黃花,他是魔帝的臣子,不斷四處征戰,他與她正是生離。那一世,她平靜的在他臂彎中逝去,化作一縷輕煙。他狂聲的痛喊,似乎依舊在耳邊徘徊,他與她自此死別……

她陡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我……我為何能將前世與他一起的每個細節與每點感覺都記得這般的清楚?這,也是當初式微灌輸給我的麼?不,不可能!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偽造,然那切身的體會又怎麼可能偽造得出來?”

她跳了起來,那原本模糊的感覺突然變得十分的清晰明白。彷彿一片漆黑中被戳出一個洞來,自洞中,有無窮的光明射入,將心底照得通透——

“我所有的一切,原來不是式微偽造而出的!我,真的就是他前世的愛人!”柔荑忍不住想要高聲的呼喊起來。那一刻的心情,竟不知是喜是悲。

她自知道所有的經歷與思想都不是自己的之時,便頓時失卻了所有的願想,所有的希望,只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被灌入了別人精魄的空殼,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摧毀,所有的愛恨,都不敢去面對。這一刻,突然發現,原來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經歷,原來還是自己的,那種感覺,又豈是用喜悅可以形容?就好像所有失去的一切在剎那間又全然回到了自己身邊。

“原來我,還是我!我不再是那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的我!”柔荑喃喃道。

她心中忽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