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一張床,床上上隱隱躺臥著一個人形,“說你木納乏味,真是一點不屈,堂堂天君連最起碼的想象力都沒有……也怪不得天帝不喜歡你。”
在提到天帝時,那人身形微微一顫,隨即緩緩自硬木的床上坐了起來,動作緩而艱難,顯然是重傷在身。
身上依舊穿著那件破碎的綠色寬袍綠袍,早看不出昔日的名貴與奢華,但從自內而外透出的風華氣度,王者氣勢,一如當初。
幽黯黴溼的刑房裡,那人卻像身處自己的綠宇宮中,神態自若、神情高雅冷傲。他冷冷的回視桃花瑾三,慢慢咧開薄唇譏笑,“只有胸無大志的下賤東西,才會在這些閒事上耗費功夫。”
呀呵,還這麼囂張!
桃花瑾三挑挑秀眉,一步三搖的走到他跟前,但立即,一股刺鼻惡臭撲面而來,不自覺後退一步,掩了鼻孔,“好臭,好臭。”
那人冷冷看著他。
放下袖口,桃花瑾三眉頭又蹙,沉聲問道:“不記得有傷你外傷,哪來的臭氣熏天。”
那人不語,只淡淡的掀起腿上的袍子,桃花瑾三驚愕的又後退一步——腿上,赫然爬滿條條尺長的傷口,直入腿部深處,因沒有及時救治,已是感染髮炎,散著惡臭。
腿上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身上,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是誰幹的……”桃花瑾三不覺抬高了聲調,忽然想到什麼,又猛然住了嘴——這還能是誰幹的?這人間的刑具,人間的懲罰方式,除了那個在人間當過皇帝的鬼,還有誰能想得出來?那鬼憤恨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那人冷然一笑,重新躺回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凝視著那傷口,桃花瑾三默然而立,面上變換了數次表情,緩緩走過去,在那張硬木床上坐下。因床太小,兩個人捱得很近,能彼此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慢慢把那條腿用破碎的綠衣掩住,很有些眼不見為淨的嫌遺。
良久,久得那人已經均勻發出了微微鼾聲,桃花瑾三才輕輕開了口,“別裝睡,我知道你沒睡……我也知道,這是誰的主意……只要,你把關押阿世的地點告訴我,我絕不會再讓人傷你。”
那人紋絲不動。
桃花瑾三舔舔唇,接著道:“吶,雖然你留了一條命給阿世,可你滅了他整個族落……最不該的是,你不該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用他母親的計謀重新來算計他,用美人計去瓦解修羅內部,他是你兒子耶,你做得出來,即使是梅斷魂出的主意,也必經你同意過,一對小人!還有,比起你以前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受這點懲罰,不過九牛一毛,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那人依然紋絲不動。
“喂,你太過分了,這是你求人的態度麼?若想真的拯救你的狗屁天界,你就趕快告訴我實情。”氣往上湧處,伸出手使勁搖晃他,可能是碰到了某處的傷口,那人隱忍的悶哼一聲,桃花瑾三赫然住手。
那人緩緩睜開翠綠雙眸,直直盯向桃花瑾三,冷然開口,“好,我們一事頂一事,我告訴你那孽障在哪兒,你告訴我救天界之法。”
桃花瑾三看著那冷然與驕傲就不爽,一把欺上去,壓在他身上,恨聲道:“一事頂一事?你說的輕巧……現在你是階下囚,憑什麼與我討價還價?有多少事,我們之間都沒有好好算清楚?你還敢討價還價……”
溫熱而帶著桃花香的氣息噴在那人臉上,那人目光有些晃然,然後竟緩緩笑開。
望著他的笑,桃花瑾三腦中一暈,鐵達尼號又撞到了冰山上。
“有多少件呢……怎麼都不太記得?哦,對了,好象是有那麼一件……夜半三更,明月當頭,不知道是哪個下賤無知的小東西曾前來勾引過本君……大張大腿,向本君求歡……”
“你閉嘴!”桃花瑾三血往上湧,狠狠扼住他的脖子,“你還敢提,你還敢提?為這事……我、我……”說到最後眼圈赫然已紅,粉色的眸子帶著汪汪水痕,如黑夜裡閃動的水晶。
一隻傷痕累累的手伸過來,掠過他長長的睫毛,低沉磁性的聲音刻意呢喃著,猶如催人好夢,“小東西,如果,你再向本君張一次腿……本君就什麼都告訴你……”
“去死吧你!”桃花瑾三惱羞成怒,“俎上魚肉,你還如此張狂,今天小爺就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向誰張腿……讓你堂堂天君也親身嚐嚐委身人下的滋味……”邊說邊撕扯著身下人的衣服。
那翠綠大袍經過一場大戰,本就破濫不堪,那經得住盛怒之人如此撕扯,片刻,那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