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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把那隻不過是用來調音的水晶玻璃盞打碎了,累及無辜……

原本是不想再看他和千落的臉色,不想人見她失神才低了頭,卻無意之中看到那位韓公子腰間結玉佩的絛子,那花樣新奇別緻又不張揚,比平日掛佩之物細緻了許多,將那晶瑩如雪的玉佩襯得恰到好處。這一眼看得她心裡咯噔一下,想仔細再瞧,卻被他們來回踱步說話攪得亂。待到他送出來,這才隨在身邊悄悄看了個仔細,越看越像,越像越心驚,難道……

此人是齊家兩兄弟的兒時、今日好友,自幼出入齊府似自家後宅,若說因此而識後院小妹倒說得通,只是,齊府規矩多,養了許多家下人,雖說並未刻意看管,卻也到處都是上夜當值之人,會面說句話許是不會生事,想行下……那種事,談何容易?

看著那寶石一樣的藍在秀筠的指間變成一條條晶瑩細軟的絲,不知會不會在明日的日頭下又結成那祥雲出海、跳脫的花樣?富貴張揚的男人顏色,富貴張揚的玉佩宮絛,一點點捋順,一點點結起,裡裡外外,女孩兒家滿腹的心思……

眼前又見那位錦衣華服的公子,春意融融的落儀苑,身旁花枝招展,出雙入對。記得被他一把蠻力摔入花壇,柳眉姑娘趕緊攙扶,兩人親近,情意切切。記得葉先生說,落儀苑並非醉紅樓,也是一雙一對人。這麼說來,那韓公子許是風流,卻不該是那個青梅竹馬、讓秀筠至今還在牽掛的人啊……

不能錯,一旦錯,毀人發小的情意、汙人名節,且莫說那韓公子要如何冤枉,到時候秀筠之事就要曝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可收拾。只是……那絛子明明真切,就算他與天悅有交情,男人之間也不該互贈此物,除了是女孩兒親手相贈,還能怎樣……

若果然如此,他還是人麼……

“嫂嫂,嫂嫂,”

耳邊喚了兩聲,莞初方回神,眉頭一時展不開,“……嗯?”

“嫂嫂,你瞧你手裡的線打歪了,一色打了兩遍,這花兒也擰住了。”秀筠一手握著絲線,一手撥著莞初手裡的活計,輕柔的語聲道,“此刻瞧著不覺怎樣,待他上了身,遠遠瞧了就會一色粗重,不曾雅然,倒遮了那玉的意思了。”

“誰?”正是心思糾結,一聞此言,莞初緊著問道,“你說誰上了身?”

“二哥啊,你這絛子不是給二哥打的?”

“……哦。”莞初這才回神,低頭胡亂地拆著。

秀筠看那手下笨、心不在焉,笑了,“來,我來。”放了絲線,接過莞初的活計,姑嫂兩個頭挨著頭一道看著,說著閨中體己,“嫂嫂,你這是怎的了?昨兒臉色嚇人,飯也沒吃,夜裡又非要跟我擠,可是二哥哥得罪你了?”

“沒有。”

“沒有?那你二人怎的在外頭坐了一宿?早飯二哥倒是吃得胃口好,可我瞧著,你可傷心著呢。”

一語道破尷尬事,她與秀筠原本就近些,這一場事什麼臉面羞恥也都沒了,日夜相伴早已知心,此刻不辯解,喃喃道,“是我自己多事。原先就多事。如今,倒好了。”

“嫂嫂,我這般哪裡還有臉說旁人……”秀筠輕輕抿了抿唇,淡淡一絲羞怯,“只是……有你和二哥我才能活下來,看著你兩個好,我才好。原先在府裡不覺著,這一出來才見二哥哥疼你,你心裡也是有他,可我瞧得出,你並不曾真的應他。這是為何?嫂嫂,二哥實則,情意難得呢。”

莞初聞言輕輕吸了口氣,眉間依舊難解,想說男人的話不知心不能信,說給你的許是也曾說給旁人;曾經應下你的,日後恐會許了旁人;女孩兒只一方天地,哪知道他們八方玲瓏,一人千面……

看著那欠著身、微微隆起的腰腹,終究一個字都沒出口……

“大晌午的,你兩個做什麼呢?”

姑嫂兩個正埋頭解那帶子,簾子打起,那人聲已是到了跟前兒。秀筠含笑應道,“二哥,今兒回來的早。”

一身雨過天晴的薄雲緞,水波一般貼合著朗朗身型,大步而來,帶著外頭清新的涼氣,挺拔俊秀,神采飛揚,與昨夜那啞聲求勸、軟了心腸和志氣的形狀端端換了個人。莞初瞧了瞧,低頭,接著將開啟的絲線重新對了顏色編結,小心地學著那祥雲出海的花樣……

她梳好了頭,換了衣裙,細白如瓷的小臉上洗去了淚痕卻洗不掉那倦怠,一雙水彎眉輕蹙,依舊一副小心思解不開的小模樣。齊天睿走過來,撩袍子坐在身邊,手臂撐在她身後炕上,虛攏著,忍著不敢貼近,“怎的不歇一會兒?一夜都沒睡。”

貼在她耳邊,大男人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