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屋裡落的門閂,為了讓裴俊和周菊方便才讓他們從外邊落的鎖,腳步聲遠了,沈芸諾搖了搖身側的裴徵,“醒了沒?四弟四弟妹是不是起的太早了?”
這個時候,路都看不清,別路上摔著了才是。
“不礙事的,四弟心裡有數。”莊戶人家的漢子都是走過夜路的,尤其繳稅的那幾天,縣衙排著長長的對,去得晚了要等到晚上才能輪到自家,他們便是夜裡挑著糧食去鎮上,從半夜開始排隊,縣衙開門就輪著自家。
多少年了,村子裡的人都是那般來的,翻過身子,窗外有稀疏的光,他閉上眼,準備再睡會,“再睡一會兒,天亮了起。”
被窩裡暖和,正是好睡的時候,兩人接著睡,再睜開眼的時候,灶房已經傳來燒柴的聲音,裴徵看了眼懷裡的沈芸諾,掀開被子,穿上衣衫出了門。
昨晚剩下四個饅頭,裴徵煮了,再煮了三個雞蛋,問裴俊周菊吃過早飯沒,兩人連連點頭,“吃過了,大哥弄自己的就是了。”為著今早起得早,周菊昨晚就把飯菜坐好了,半鍋紅薯,兩人能吃三四日了,天冷,也不怕凍壞了。
裴俊生活,順便幫裴徵看著火,點豆腐的時候周菊心裡緊張,好在出來的豆腐和昨天差別不大,到裴徵出門,裴俊挑著一擔子豆腐也準備出門了,他昨日往西邊去的,今日準備再往裡走。
沈芸諾又買了十多斤肉,照樣拿草蓋著,村子裡人的想探尋也沒法,倒是打聽起裴俊擔子裡的東西來,棉布蓋著,看著像是豆腐,又好像不是,沈芸諾大大方方承認,“是豆腐,以後村裡誰家要買豆腐可以找我四弟妹,她和我四弟也準備賣豆腐了。”
眾人譁然,不由得想起了韓家的豆腐,吃過的都說好吃,用豆子換,算下來不算吃虧,拉著沈芸諾問,“裴四和他媳婦也做豆腐了,能拿糧食換不,味道怎麼樣?”
沈芸諾笑笑,“大家去河邊洗衣服也見著我四弟妹了,是個愛乾淨的,做的豆腐,自然也乾淨,味道嘛,肯定也不差。”興水村的人不算富裕,可遇著好吃的也是捨得的,家裡沒錢,可多少有豆子,換豆腐,大家心裡該是樂意的。
兩相權衡,她覺著裴俊不用去那麼遠的地方,光是村子裡就能賣出不少。
下午,來裴家院子的人多了起來,人人手裡提著針線籃子,卻不做針線,拉著周菊一個勁的打聽豆腐的事兒,早上做的兩鍋豆腐全被裴俊挑出去賣了,家裡也沒有,周菊不知所措的來找沈芸諾商量,“她們還在家裡坐著,都是同村的,想現在換些豆腐,三嫂說說如何是好?”
沈芸諾往肉里加著調料,手不斷的攪拌,裴徵在邊上洗豬腸,聞言,抬起頭,“是好事,她們要是想換的話,和韓家一樣的換法,你泡些豆子,一個時辰後就能做了。”
生意上門,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裴徵搓著豬腸,臉上笑得明媚,“四弟妹快去吧。”
周菊本來還為難著,如今聽裴徵說完,又看沈芸諾一臉贊同,高興地在原地打轉,“也是,咱村裡人照顧我和俊哥生意,怎麼也要給她們個面子,好,我這就泡豆子去。”
沈芸諾擔心其中有人心思不軌,叫住她,“四弟妹,你回屋和她們說,要換豆腐的話傍晚來,別說做豆腐的事兒。”村子裡存著自己心思的不少,點豆腐的法子傳開的話,豆腐就賣不起價了。
周菊知道其中利害,“我清楚的,三嫂,我先回家拿豆子。”周菊回來得快,好幾人現在外邊往屋子裡看,沈芸諾在灶房做肉,周菊當然不會請她們進屋,“嫂子,我豆子泡著了,想換豆腐的話傍晚來,那會就有了,買也行,豆子換也行。”周菊抬手指著外邊,攆人的意味甚重,劉花兒聽到風聲也回來了,朝著被人圍著的周菊哼了聲,看宋氏站在堂屋門口望,心裡窩著火,“我說是咋了啊,分了家,大哥起了新屋子,三弟家也見天的吃肉,四弟和四弟妹也開始做豆腐賣了,可憐我和小栓爹,沒本事,還要侍奉公婆,未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分了家,她管著糧倉的鑰匙,每天拿點糧食出來,由著宋氏做飯,家裡的日子竟比宋氏當家那會還難過,剛開始,宋氏以為劉花兒拿出來的是一頓吃的,罵劉花兒不知道節省,後來劉花兒才說是一天,家裡五個大人一個小孩子,三頓哪夠,為著這個,鬆手和劉花兒昨天吵了一天了。
今天,劉花兒還是由著自己的來,中午一頓飯,家裡所有人吃了五分飽,此時聽她說起侍奉公婆,宋氏也來氣了,“未來的日子怎麼過,當初誰厚臉皮的要我和老頭子跟著你和小栓爹的,分了家,眼紅別人日子過得好了就嫌棄